序言 第一个讯息(第5/44页)

“隔绝,”坐在凳子上的那个女人说,“现在你们管发生在女人身上的这种事叫静断,发生在男人身上的叫驯御。”

房里其余三人都将头转向她,三双瞪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史汪和莉安以前都是两仪师,但爱莉达在白塔发动了一场篡夺玉座权位的政变,对她们两个实行了静断。静断,这是一个让人颤栗的词汇,受刑者永远也无法导引,但却永远都会记得导引的甜美滋味,永远都会感受到这种缺失。受刑者仍然能感觉到真源,但同时也知道自己无法再碰触它。

这种伤害真的像死亡一样无法治疗吗?

反正,现在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奈妮薇坚信至上力可以治愈死亡之外的所有伤害。“如果你还能提供什么信息,玛丽甘,”奈妮薇严厉地说道,“那就说出来。如果没有,就保持安静。”

玛丽甘缩回到靠墙的位置里,闪烁不定的眼睛仍然盯着奈妮薇,恐惧和忿恨的情绪顺着手镯滚滚涌来,但这和平常相比也没什么差异,只不过是程度强弱不同罢了。俘虏很少会喜欢俘虏他们的人,即使他们知道这样的下场,甚至更可怕的惩罚都是他们应得的,他们很可能反而会因此更加痛恨俘虏他们的人。但现在的问题是,就连玛丽甘也说隔绝(静断)是无法被治愈的。哦,先前玛丽甘一直自信满满地宣称,在传说纪元里,除了死亡以外的任何伤害都是可以被治愈的。那些黄宗两仪师们说现在的治疗术只不过相当于传说纪元里在战场上最粗浅的紧急救护。但奈妮薇一直无法从玛丽甘嘴里挖出任何详细的信息。实际上,玛丽甘对医疗的了解大概和奈妮薇对打铁的了解差不多——把铁块插进热煤里,然后用铁锤去敲打。奈妮薇肯定打不出一副马蹄铁;玛丽甘也没办法治好比擦伤更严重的伤口。

奈妮薇在椅子上转回身,端详着史汪和莉安。已经过了好几天,每次她都要费尽心力让她们放下手边的工作,坐下来接受她的诊视,但迄今为止,她还是一无所获。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转动手腕上的手镯,她讨厌和这个女人融合在一起,无论这为她带来多大的好处。只要一想到这种关系,她就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至少我能学到一些事情,她心想,而且这也不比我遇到的其他事情更糟糕。

奈妮薇小心地解开那只手镯——除非知道方法,否则想找到它的扣锁是不可能的——然后将那只手镯递给史汪。“戴上它。”失去至上力是痛苦的,但她必须如此。而没有了那些情绪的冲击,却让她觉得像是洗了个澡那般清爽。玛丽甘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那只细小的银环,脸上露出恍惚的表情。

“为什么?”史汪问,“你说过,这东西只对——”

“戴上它就对了,史汪。”

史汪顽固地看了她一眼——光明啊,这女人可真够倔的!——然后才将那只手镯合拢在手腕上。惊诧的表情立刻出现在她脸上,她眯起眼睛,望着玛丽甘。“她恨我们,我知道这一点。还有恐惧,和……惊讶。她的脸上没有流露分毫,但她心里极为震惊。我想,她跟我一样没料到我也能使用这个东西。”

玛丽甘不安地动着身体。原本只有两个知道她底细的人能使用这只手镯,而现在却变成了四个人,她以后肯定会受到更多拷问。表面上,她尽力与她们合作,但她实际上又隐瞒了多少?奈妮薇很肯定,她绝对能瞒多少就瞒多少。

史汪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我不能。我应该可以通过她碰触到真源的,对不对?嗯,我不能。如果我能做到,那么石鲈也能爬上树了。我已经被静断,就是这样。你怎么把它拿下来的?”她边说边摸索着手镯。“该死,你是怎么拿下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