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第3/7页)

“我不知道你想——”

“你从不用脑子。如果那孩子醒来告诉他父亲——”

“如果!如果!如果!”他拉她坐到膝盖上,“如果他醒了我们就说他在发梦,在骗人,倘若情况不妙,我宰了艾德·史塔克便是。”

“宰了艾德·史塔克?你有没想过劳勃会怎样?”

“劳勃想怎样就怎样,我又不怕他,连他一起杀,歌手说不定会写首名叫《瑟曦的阴道之战》的歌呢。”

“噢!滚开,詹姆!”她暴跳如雷,挣扎着想站起来。

他反而吻了她。起初她试图反抗,接着便将嘴巴顺从地张开。他记得她舌尖美酒和丁香的味道。她颤抖着。他扯开她的裙服,撕裂丝绸,露出乳房,再没人去管史塔克家的孩子……

事后瑟曦还惦记着那小孩,然后雇了凯特琳夫人说的那个人去保证他一睡不醒?不,想让他死,她一定会叫我去,至少不会雇如此拙劣的杀手。

下游,初升太阳的光芒照耀在清风吹拂的河面上。南岸都是丰润的红土,如道路般平整。条条小溪汇入大河,被浸没的腐败枝干靠在岸边。北岸是一片荒野,耸立的山崖足有二十尺高,上面长满桦树、栎树和栗树。詹姆发现前方高地上有座瞭望塔,正随船桨的划动而变高变大。但在到达之前,他就明白那儿已经荒废,塔身历经风吹日晒的石头上爬满了玫瑰花。

风向改变时,克里奥爵士帮那肥妞儿升起帆。这是块红蓝条纹的硬三角布,徒利家的色彩,若遇上兰尼斯特家的部队肯定招惹麻烦,但这是他们仅有的帆。布蕾妮掌舵。詹姆扔出下风板,移动时铁镣嗒嗒作响。之后,行船速度快多了,风向和潮流都顺着他们。“你何不把我交给我父亲?大家乐得节省路程。”他指出。

“凯特琳夫人的女儿人在君临,我誓死也要带回她们。”

詹姆转向克里奥爵士,“表弟,匕首给我。”

“不行,”女人紧张起来,“决不给你武器。”她的口气如磐石般毫不妥协。

她怕我,即便是戴铁镣的我。“克里奥,看来不得不请你为我修面了。别动胡子,把头发剃掉。”

“剃成光头?”克里奥·佛雷诧异地问。

“全国上下众人皆知詹姆·兰尼斯特是个无须的金发骑士,一位留着肮脏黄胡子的秃头也许不会引人注目。当我戴着铁镣时,宁可不被认出。”

这匕首并不具备应有的锋利。克里奥拿它狠狠劈砍,锯开纠结的头发,将其扔到一旁。豪奢的金色卷发在水面漂荡,向船尾缓缓流去。乱发落下,一个虱子爬到他颈上,詹姆反手捉住,用拇指捏碎了它。克里奥爵士从头皮上捻起其他虱子,轻弹入河中。詹姆弄湿头颅,指点克里奥爵士磨利匕首,把剩下的黄毛残株全刮去。完成之后,他们又认真修剪胡须。

水中映出的男人他根本不认识。不只秃头,黑牢的岁月使他看上去至少老了五岁:脸变消瘦,眼窝凹陷,外加从未有过的皱纹。我不再和瑟曦一模一样了。她会恨我的。

正午时分,克里奥爵士进入梦乡,发出的鼾声活像一对交配的野鸭。詹姆探头望向船尾渐渐消逝的世界。离开黑牢之后,每块岩石、每棵树都是奇境。

沿途不断驶过许多简陋的单人木屋,它们由长长的细竿子支撑,看上去活像水鹤。没有居民的迹象,只有鸟儿在头顶飞来飞去,或于岸边的树枝上怪叫,詹姆还瞥见银鱼划过水面。徒利的鳟鱼,坏兆头,他心想,直到看见更糟的——好几根漂流的原木其中一根原来是苍白肿胀的尸体,身披的斗篷无疑为兰尼斯特的绯红色。他思索这是否是他认识的人。

三叉戟河的支流为人、物穿行河间地提供了方便。和平年代,河上满是渔民小艇、运粮大船以及出售衣服和缝衣针的商人的浮船,甚至有涂得五颜六色、极其花哨的戏子船——它们的风帆用超过半百不同颜色的布料缝成——向上游行驶,路过一个个村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