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什么,不能动宪法(2)(第2/2页)

正是在这个大背景下,美国社会有理由对总统权力的进一步扩张表示警觉。历史学家ArthurSchlesinger在尼克松当政期间写了一本影响很大的书,叫《帝王总统》,声称美国的总统已经从"宪政总统"变成了"帝王总统"。然而,也正是因为"神经质"的社会各界及早地启动了预警机制,导致了国会在尼克松时代及之后采取一些拨乱反正的措施。1972年的"呈堂法案",1973年国会通过"战争权力决议",1974年的"国会预算和资金扣押法案",分别从外交、战争、财政各个方面钳制了总统权力,增强国会的地位。

许多人认为,小布什是自尼克松以来最"猖獗"的总统,直接传承了尼克松的"帝王总统"风格。这不仅仅体现在他屡次绕过适当的法律程序,推行他所主张的政策,更体现在,即使他按照法律程序推动其政策时,国会和司法部门在小布什政权面前软弱无力,从而从内部驻空三权分立这个理念,破坏美国宪法的精髓。按照戈尔的说法,由共和党掌控的国会几乎都成了布什政策的橡皮图章,而司法部门也被保守派占据。然而,情况可能并不象戈尔说得那么不堪。事实上,在小布什的紧逼之下,美国政治、社会各界的预警机制又启动了。国会开始?击,它开始要求政府对关塔那摩的关押犯情况定期汇报,驳回了布什要求无条件无限期延期《爱国法案》的请求,并对窃听案中的政府角色,表示了强烈的质疑。法院也通过几个案例,成功地为关塔那摩在押犯的人身保护权划定了一个界限。媒体的批评声音越来越大,《纽约时报》不顾白宫劝阻报道窃听案,本身就是媒体声音的一个胜利。至于社会团体,已经有两个团体,美国自由联盟和宪政权力中心,分别在底特律和曼哈顿,开始起诉国家安全处的做法。

可以看出,美国社会是一个对政府权力高度"过敏"的社会。正是这种"过敏",使这个国家两百年来能够不断"狙击"专制的病毒,防患于未然,维系社会的健康。对于一个将宪政和法治视为灵魂的社会来说,面对灵魂里的杂质,小题大做、大惊小怪、吹毛求疵,可以说是一种美德。潘恩曾经说过,那些试图享受自由的人,必须同时忍受肩负它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