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邪宗淫祠(第3/10页)
经安萨宝劝诱,众人往外头走。艳丽的阳光,撒在头上。绿油油的槐树,闪着耀眼的光亮,风一吹过来,叶片上的光影就撒落到树下。
安萨宝的住家,就在祆祠后方。那是一栋红砖、土壁的屋子。他带领众人来到某房间,房内泥地,陈设桌椅。屋角摆着一个瓮。
四人坐在桌前,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个女人,在桌上摆了四个素烧碗。那女人从瓮里舀水注到水瓶内。然后拿着水瓶,将它放置在桌上。
从窗外射进来的光,将槐树叶的影子照在桌面上。
空海喝下女人倒在碗里的水。冰冰冷冷,一口喝下后,口中有种清爽甘甜的感觉。
“空海——”安萨宝说道。
“是。”空海边将碗放在桌上,一边颔首回应。
“YAATO——你听过吗?”安萨宝问道。
“YAATO——吗?”空海依照安萨宝发音,正确地说出YAATO这个词。
“是的。”
“第一次听到——”空海说道,看了一眼坐在安萨宝一旁的马哈缅都。
当安萨宝说出YAATO时,马哈缅都好像听到什么刺耳话般,脸上浮现不悦的神情。不过,这表情很快就消失,现在空海所看到是和平日没两样的马哈缅都。
“往昔,当琐罗亚斯德将祆教广为传播时,有各式各样的障碍。当时,邪宗淫祠到处林立,邪宗淫祠里的YAATO百般阻扰琐罗亚斯德的神职。”
“喔!”
“空海,这就好像佛教的佛陀尚未悟道时,也有种种的魔障一般。”
“是的。”
“景教方面,也有相似的事情。”
景教——空海入唐之时,已传入中土,即基督教的聂斯脱利派(Nestoria)。
“这种事,我倒是有所耳闻。”
“空海。方才谈到光的话题,从一个国家将光运送到另一个国家的同时,光所形成的影的部分,也会随之而来。”安萨宝说道。
空海细细体会安萨宝的这番话,沉默了一阵子,再低声点头。
“是的。”
“虽然我们将祆教传到这国家,但与之同时,我们也引进了违反祆教教义的思想。”安萨宝说到此时,深深叹一口气。
“就是方才提到的邪宗淫祠。”
“正是。”
“那YAATO呢?”
“信仰邪宗淫祠的咒术师,称为YAATO。也称为KARAPAN。”安萨宝说道。
“YAATO也来到大唐了吗——”
“对。说是大唐,不如说咒术师已经来到这长安了。”安萨宝颔首说道,并露出苦笑。
“简直就像阿胡拉·玛兹达和安格拉·曼纽的战斗般,无论在哪一块土地上,这些事总是重复不已。”说这话的是马哈缅都。
此时,方才倒了水就出去的那女人,又回到屋内。
“安爷!”那女人喊道。
“何事?”安萨宝看着那女人。
女人看一下空海和逸势,将目光又转回安萨宝。
女人可能因空海和逸势在场,正在犹豫是否该将事情说出来。空海立刻站起来要离席,安萨宝却制止他。
“这位是马哈缅都带来的朋友。你要对我说的事,若是马哈缅都也能知道的话,当着这位朋友说出来也无妨。”安萨宝说道。
“若是马哈缅都老爷的话,倒无妨。”
“既是如此,就把话当着这位朋友面,安心地说出来吧!”
安萨宝此话一出,女人才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左金吾卫的张爷来访。”
“张爷?喔!那位张爷吗?”
“是。”
“无妨,请他进来。”
安萨宝说完后,女人立刻走出屋内。
“我们该告辞了——”
空海如此说,安萨宝却又留住他。
“不,空海。你在,或许更好——”安萨宝说道。“张彦高友人的田里,出了令人担心的事,感到很困扰,他是为了此事而前来商量的。”
张彦高年约四十,鼻子下面留着两撇胡子。腰间插了一把刀。他一进屋内,先和安萨宝、马哈缅都寒暄,并以可疑的目光瞄一下在场的空海和逸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