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第18/70页)
我溜进房间的时候,他俩一起抬起了头,丹妮拉满脸困惑,花匠也是满脸困惑,接着就发起怒来。“对不起。”我小声说。“这事很重要。”
丹妮拉挑起一条眉。四年前她刚来花园的时候以为跪舔花匠就能回家,所以她脸上文了红紫色的翅膀面具。不过经过了这几年,她成熟了一些,已经深谙“让他随意,不参与就好”的套路。我知道她想问点什么,但是我只能耸耸肩。这事能不能跟她讲,还要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花匠把脚塞进鞋里,抓起衬衫跟我走进了中庭。“如果——”
“有人在花园里。”我用最快的速度打断他。“我猜那是你小儿子。”
他的眼睛瞪大了。“他在哪儿?”
“我来找你的时候就在池塘旁边。”
他套上衬衫,示意我帮他扣上,自己则用手打理好乱糟糟的头发。不过他闻起来像是喝醉了,身上臭烘烘的。他迈开步子走向走廊,我也跟着,因为他没让我留下。我一直跟着他走到一个门洞边,亲眼看到了小儿子还在那摇着傻乎乎的手电转悠。他盯着儿子看了很久,什么也没说,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然后他的手在我肩上按了按,意思大概是坐下或者留下别动。
我才不会像狗一样听话地坐下,所以我就待在那里,他也没再跟我说什么了。
站在走廊里,我看着他光明正大,毫不犹豫地大步走进花园。近乎无声的空气中像枪响一样突然冒出了一声:“戴斯蒙德!”
男孩立刻转头看,手电也吓掉了,落到一处石头上,塑料外壳发出一声脆响,然后滚到沙子上,灯光闪了一闪就死于横祸了。“父亲!”
花匠把手伸到口袋里,然后我周围的墙就落了下来,把房间里的女孩和玻璃柜里的那些都藏了起来,只剩下石头上的福佑和中庭里的我还留在外面。我还没跟花匠讲她也在外面。妈的。
我靠在墙上等着。
“你在这儿干嘛?我跟你说过里面的温室不准进。”
“我……我听艾弗里说到过这里,我就……我就只是想来看一看。对不起我没听话,父亲。”
光凭声音很难听出年龄。他的声音略高,所以听起来挺年轻的。很明显,他不太开心,很难堪,但是声音里没有恐惧。
“你怎么进来的?”
那蝴蝶能不能这样出去呢?
那个男孩——也就是戴斯蒙德吧——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几周之前,我看到艾弗里拉开过一个维修门的嵌板。他看到我在就关上了,但是我已经看到了那个面板。”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艾弗里所有的密码都用那三个,我试了就进来了。”
我感觉艾弗里马上就要有第四个密码了。花匠不准我们在主入口周围闲逛,锁住的大门旁边不远就是洛兰的房间,在她房间前面是艾弗里的游戏室,现在已经拆掉了,然后就是医务室和餐厅兼厨房,文身室通向花匠的套间,还有我们不知道什么用途的几个房间,不过大致也能猜到。不管他在那些房间里做什么,我们都会死在那儿。除了厨房,我们不会特别关注其他地方。平时无论是花匠还是艾弗里,没有离开的时候,总会有蝴蝴陪伴左右。
“你觉得你能发现些什么?”花匠问。
“一个……花园……”男孩吞吞吐吐地说。“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它这么特别。”
“因为它是私有的,”他父亲叹口气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把瀑布后的山洞旁的摄像机和麦克风撤掉的原因。因为他珍视隐私,所以他让我们以为我们也有隐私。“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心理学家的话,戴斯蒙德,你要学会尊重别人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