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第9/13页)
“只有你才会这样做。”瓦娜莎说,语气暗示这个话题到头了。她看到梅丽萨正在寻求与她建立更亲密的关系。她的社会福利工作经历使她渴望其他人发生不幸。有好几次,瓦娜莎想知道梅丽萨的渴望帮忙的欲望是否比她想要把自己肥硕的身体塞进椅子还要强烈。今天她真是幸免于难。
“当然,你也肯定为他的恢复情况而感到焦虑,”梅丽萨说,“他们有没有说过他是否还能正常行走?”
“腿可能会有点瘸。他有可能会再接受一次手术。”透露这么多私人信息令她窒息,但是她知道有时候需要给予下属一点尊重。梅丽萨喋喋不休时,她思考着把时间浪费在播洒母性关爱会是什么样子。母亲会谈论她们与孩子的关系,但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她们说到的那种灼热的亲密感。她感受到的是对孩子的保护,但是她没有看出这和她对她养的第一条小狗的感觉有多大不同。弱小的狗崽和婴儿都只能用奶瓶来喂养。在某种程度上,她释怀了。她每次听到别的女人谈论与孩子们分开时产生的那种肉体上的缺失,就不想跟这个孩子有任何关联。但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对孩子的关照不足不是件容易被接受和认可的事情。据她所知,数百万的母亲和她一样有疏离感。
但是只要梅丽萨还在那里自以为是地标榜高尚道德,瓦娜莎和那些与她相似的人就得装下去。好吧,这是一场大交易。她得花生命中的很多时间来假装。有时候她不明白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然而这并不重要。她还是会一如既往,只为守住第一名的位置。她不欠托尼任何东西。她养育了他,给他衣服穿,给他房子住,直到他离开家去读大学。如果在他们的关系中有谁亏欠谁,也应该是托尼亏欠她。
第六感引导她抬起头来,她看见约翰·布莱登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在这样的地方管理团队意味着自己无处藏身,卡罗尔自嘲道。长官从他的办公室走到卡罗尔办公室的这段时间足够让卡罗尔镇静下来,想想可以汇报的那么一点点消息。
布莱登走进她的狭小领域时,她站了起来。她把布莱登和他的妻子当作朋友,她无论何时在警署总部的公共场所遇见布莱登,都对他很客气。“长官。”她僵硬地微笑着说,挥手请他坐到椅子上。
布莱登萎靡不振,脸上流露出悲哀的神色。他小心地顾及着后背的疼痛,放松地坐到椅子上。“今天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着我们,卡罗尔。”
“罗比·毕晓普和其他每一位受害者一样,我们会全力以赴,长官。”
“我知道。但是我们以前的调查总不会像如今这样吸引那么多的注意力。”
卡罗尔拿起一支笔在手指间转动。“我们有过辉煌纪录,”她说,“我一点也不担心成为媒体的焦点。”
“即使这样,我上面还有老板们,他们想要快速得到答案。布拉德菲尔德维多利亚足球队的董事会想尽快结案。这种情况显然让队员们不安。”布莱登通常有足够的外交手腕来掩饰情绪,但是今天,他的恼怒就快表露出来。“布拉德菲尔德的每一位市民好像都是罗比·毕晓普的头号粉丝,”他叹气,“所以,我们进展如何?”
卡罗尔权衡着。她应该让那点消息听起来多一些还是少一些呢?多了,她会有赶上自己所要进度的压力;少了,布莱登又会给她施加压力。最后她决定如实汇报。她陈述完毕后,约翰·布莱登看上去更悲惨了。“我不会催促你,”他说,“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想要答案。你如果需要人力或其他资源,请让我知道。”他站起身来。
“现在不是资源的问题,长官,现在是信息短缺的问题。”
“我知道。”他转身离去。他把手正放在门把手上,转过头。“你需要我再帮你找个侧写师吗?托尼目前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