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隔界 第四章 谈话(第7/16页)

“对,”杰克说。现在谁站在塔尔这一边呢?可能是亚伦·深纽。可能没有任何人。“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们自己把它买下来,”苏珊娜突然说。“当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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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间大家就像被雷击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然后埃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啊,为什么不呢?在那份小协议上,桑布拉公司并没有最高竞价购买权——他们很可能试过要把那些加上去,但是塔尔不答应。所以,当然啦,我们来买。你们觉得他想要多少鹿皮?四十张?五十张?如果他是个难讨价还价的家伙,我们就扔些从远古人那儿拿来的古董给他。什么杯子啦,盘子啦,还有箭头。它们肯定能成为鸡尾酒会上的话题。”

苏珊娜用责备的眼光看着他。

“好吧好吧,也许不是那么好笑,”埃蒂说。“但我们得面对现实,亲爱的。我们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群脏兮兮、在某个别的现实里露宿野外的朝圣者罢了——我是说,这里甚至都不再是中世界了。”

“而且,”杰克抱歉地说,“我们甚至都不在那儿,至少不是你穿过那些门中的一扇时的状态。他们能感觉得到我们,但是从根本上讲,我们是看不见的人。”

“我们一次谈一个问题好了,”苏珊娜说。“至于钱的问题嘛,我倒是有很多。我是说,如果我们能拿到那笔钱的话。”

“你有多少钱?”杰克问。“我知道那样问不太礼貌——如果我妈妈听到我问别人那个问题,她肯定要昏倒的,但是——”

“现在可不是讨论礼貌问题的时候,”苏珊娜说。“说实话,亲爱的,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爸爸发明了一些跟补牙有关的新方法,他从补牙上赚了一大笔。他开了一家霍姆斯牙医技术公司,直到一九五九年,他大多数时间都自己打理公司的财务。”

“就是莫特把你推到地铁列车底下的那一年。”埃蒂说。

她点点头。“那件事是八月份发生的。大概六个星期之后,我爸爸心脏病发作了——那是第一次,以后还有很多次。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的事情而感到的压力,但是我不愿为这件事负全部责任。他是工作狂,纯粹又简单。”

“你不用负任何责任,”埃蒂说。“我的意思是,又不是你自己跳到地铁列车前面去的,苏希。”

“我知道。但是你的感受和那感受持续多久并不总是和事实有很大关系的。妈妈走了之后,照顾爸爸是我的责任,但我又没办法做到——我没办法完全摆脱这种想法,我总是认为爸爸的病是我的错。”

“都过去了。”罗兰说,听上去并没什么同情心。

“谢谢,”苏珊娜干巴巴地说。“你总结事情的方式总是很特别。不管怎么说,第一次心脏病发作以后,爸爸把公司的财务交给了他的会计,也是一个老朋友莫斯·卡佛。爸爸去世以后,莫斯叔叔替我照看公司的事务。我猜罗兰把我拽出纽约,来到这个神奇的不知何处的地方时,我的身价可能有八百到一千万美元。够买塔尔先生的地了吗,如果他愿意卖的话?”

“如果埃蒂关于光束的路径的说法是对的,那么他更可能想要鹿皮,”罗兰说。“我相信,塔尔先生的思想和灵魂深处——让他这么久坚持不卖那块地的卡——一直在等待着我们。”

“等待骑士兵团,”埃蒂咧嘴想笑。“就像约翰·韦恩的电影最后十分钟里出现的奥德要塞一样。”

罗兰看着他,脸上毫无笑意。“他在等待白界。”

苏珊娜把她棕色的手举到棕色的脸旁。“那么我猜他等的不是我。”她说。

“不,”罗兰说,“他在等你。”然后又稍微想了想,另一个是什么肤色呢?米阿。

“我们需要一扇门。”杰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