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来吧,收割 第七章 取回玻璃球(第4/13页)
“如果我这么做,就不是人!”库斯伯特的话音颤抖到几乎歇斯底里的程度。
只听砰的一声,接着是痛苦的一声低吼。罗兰回过头,看到阿兰一条腿跪在地上,左手掌按着额头。血沿着脸颊流下来。
“想让我再给他来一下吗,呃?”杰克·怀特质问。他手里倒握着一把老手枪,枪靶在前。“我说得出,做得到;大清早的,我正准备活动活动手臂。”
“不要!”库斯伯特惊骇得声音发颤,痛不欲生。他身后并排站着三个带武器的人,正紧张地盯着他。
“那就乖乖的,把手放到身后。”
库斯伯特忍住眼泪,照做了。副手布里奇把手铐套到他手上。另外两人把阿兰从地上扯了起来。他打了个趔趄,然后牢牢站住,手铐也把他铐上了。他和罗兰的视线相遇,阿兰勉强地笑了笑。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可怕的清晨伏击中最难受的一刻。罗兰对他点头示意,暗自发誓:他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重演,就算他要活一千年,也不会让人再一次这般对待他。
今天早晨,伦吉尔没有系领带,他围着一条围巾,但罗兰觉得他还穿着好几个星期前在市长的欢迎宴上穿过的那套老式外套。伦吉尔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喘着粗气,兴奋、焦虑、自以为是,正是治安官艾弗里。
“孩子们,”治安官说,“你们因触犯了领地的法律被依法逮捕。现以叛国罪和谋杀罪指控你们。”
“我们杀过谁?”阿兰冷漠地问,小军团里一个成员哈哈大笑,是出于吃惊还是嘲讽,罗兰一下子分不清楚。
“市长和他的大臣,想必你心里很清楚,”艾弗里说。“现在——”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罗兰愕然地责问。他是在跟伦吉尔说话。“眉脊泗是你的家乡;在墓地里,我看到了你长眠于此的父辈们。你怎么能对生你养你的地方做出这种事,伦吉尔先生?”
“我没有兴趣站在这里和你废话,”伦吉尔说。他的视线越过罗兰的肩膀。“阿尔瓦雷斯!把他的马牵过来!对于他们这么机灵的小子来说,手背在身后照样能骑马——”
“不,告诉我,”罗兰打断他。“别想隐瞒,伦吉尔先生——和你一起来的都是你的朋友,没有一个不是你圈子里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做?如果你碰巧遇到你母亲衣服掀开着在睡觉,你会强奸你自己的母亲吗?”
伦吉尔的嘴巴抽搐了一下——不是因为羞耻或尴尬,而是出于对那句话瞬间油然生起的厌恶,接着那老牧场主看着艾弗里。“他们在蓟犁时被教导讲话要注意分寸,是不是?”
艾弗里手里握着把来复枪。他举着枪柄,一步步逼近带着手铐的枪侠。“我会教会他们怎么恭敬地跟上层人士讲话,我来教他们!只要你发一句指令,弗朗,我就把他的牙打下来!”
伦吉尔一把拉住他,表情疲惫。“别犯傻。我不想让他躺在马鞍上回去,除非他死了。”
艾弗里放下枪。伦吉尔转向罗兰。
“你活不到听得进劝告的那一天了,迪尔伯恩,”他说,“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劝告:成王败寇,人往高处走。要想知道风是怎么刮的,得到风向变了的时候才行。”
“你已经忘了你父亲的脸,你这个四处钻营的卑鄙小人。”库斯伯特一字一顿地骂道。
这句话在伦吉尔身上产生的效果,是罗兰刚才关于他母亲的话不曾达到的——他沧桑的脸突然刷的一下红了。
“把他们弄上马!”他说。“我要他们一个小时之内滚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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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被托上了拉什尔背上的马鞍,推他的力气太大了,以至于他差点从另一头摔下去——如果戴夫·霍利斯没有在那头扶住他,他就已经摔到地上了。戴夫随即把罗兰的脚插进马镫,朝枪侠投去了一个紧张而尴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