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苏珊 第十章 鸟、熊、兔子和鱼(第4/15页)

“托林市长——哈特——别这样——这不是地方,也不是时候——蕤说——”

“让老巫婆见鬼去吧!”他彬彬有礼的官员口吻已经变回带有浓重奥尼福特口音的农民腔。“我必须现在就得到。女巫们真他妈混账!真不是东西!”刺鼻的烟草味围绕着她的脑袋。她觉得再多闻一会儿就会吐出来的。“你好好站在那里别动,姑娘。站好了等我!”

于是她就站在那里。她心中甚至有个顽固的、自我保护的部分,还在希望他能把自己肩膀厌恶的躲闪当作少女的羞涩。他搂紧她,双手在她乳房上乱揉,他就好像是一个蒸汽机似的在她耳边呼出难闻的味道。她背靠着他,闭上眼睛,眼泪从紧闭的眼皮下涌了出来,挂在睫毛上。

他并没有花很长时间。他贴着她的身体前后抽动,像一个胃痉挛的人一样不住呻吟着。有一次,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苏珊觉得那里的皮肤都要因为厌恶而脱离自己的身体了。最后,谢天谢地,她感觉到他靠在自己身上抽搐起来。

“哦,出去,该死的毒液!”他几乎是尖叫着喊道。他动作很激烈,苏珊不得不伸出双手扶住墙,才没有一下子脸撞到墙上。最后他终于往后退了一步。

一时间,苏珊只是呆呆站在那里,掌心贴在缝纫间冰冷的石墙上。她在镜子里看到了托林,然后突然在这个形象里看到了将要发生的卧室里的一幕,现在不过是个前奏罢了:将要发生的事,少女时代的终结,那个美梦的终结,梦里她和罗兰额头贴着额头躺在柳树林里。不知为什么,镜中的男人看上去就像个怪里怪气的小男孩,背着妈妈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活脱脱就是一个长着古怪的灰头发,窄肩膀,高瘦的男孩,裤子前面湿了一块。哈特·托林看上去有些迷茫,好像不太清楚自己身处何地。欲望已经离开了他的脸庞,但是取而代之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种虚妄的迷茫。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底下有洞的木桶:不管你往木桶里放什么东西,或是放多少,总是很快地就流光了。

他还会再这么做的,苏珊想着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流失了。既然有了第一次,逮到任何机会他都会再来一次。从此之后,到这里来就会像……嗯……

就会像城堡游戏。像在玩城堡游戏。

托林又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把他那件肥大的白衬衫从裤子里抽出来,盖住裤子上那块湿的地方,他动作缓慢,看上去就像在做梦一样。他的下巴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原来是刚刚口水流了出来。他好像察觉了这一点,用手背把口水擦掉,同时,还一直用空洞的眼神盯着她。终于,空洞的眼中有了些表情,然后他离开了房间,没说一句话。

他在外面的厅里撞到了什么人,于是响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声。苏珊听见他咕哝着“对不起!对不起!”(尽管是咕哝,看来他对撞上别人比他对自己做的事还要感到抱歉),这时康吉塔进了房间,把找来的那块布像披肩一样披在身上。她马上就注意到了苏珊苍白的脸色和泪痕犹存的双颊。她什么都不会说的,苏珊想。他们谁都不会说什么的,即使我被捆在木桩上,也不会有人抬起哪怕一个指头帮我一把。“丫头,木桩是你自己削尖的。”如果我呼救,他们肯定会那样回答,他们会找那样的借口,眼睁睁地看着我痛苦挣扎。

但是康吉塔让她吃了一惊。“生活是艰难的,小姐,就是这么回事。你最好习惯它。”

5

苏珊的声音——干巴巴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最终停了下来。科蒂利亚姑妈把针线活放在一边,站起身来,把茶壶放在炉子上,准备烧水泡茶。

“你太夸张了,苏珊。”她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听上去友好和智慧,但两样都没有做到。“这是你从曼彻斯特那一系血脉继承来的特征——一半人认为自己是诗人,另一半认为自己是画家,几乎每个人都在晚上喝得烂醉,连踢踏舞都跳不成。他不就是摸了你的乳房,和你亲热了一下嘛,又没有真的怎么样。有什么好烦的。也没什么事值得你去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