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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玄婴老祖(第3/8页)



  过了一会儿,阳光从彩云间透射而出,露出一角蓝天。海面上浮现一弯七彩的虹桥,她的脸颜也象是被映上了霓霞,光彩动人。

  我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的痛楚,象有人扼住了我的咽喉,握住了我的心,酸痛、烧灼,而又带着几丝难以名状的甜蜜。这种感觉来得如此迅猛而奇特,竟让我有些莫名的惊惶、恐惧。

  她松开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颇为满意:「闷葫芦,你经络尽断,骨骼碎裂,脏腑又受了二十八处重伤,要不是遇上我,早死了一百遍啦。」

  我凝神扫探,浑身上下数十个伤口都已愈合如初,就连错断的经脉、骨骼亦大多接合,只待休养恢复。又惊又奇,想不到她区区几颗丹丸,竟有这等奇效!

  她见我讶异,更加得意,挑眉笑道:「这些『五行丸』虽能迅速愈合骨骼、经脉,却少不了脱胎换骨的疼痛。你乖乖地在这儿躺着养伤,我去收拾那老怪物。」转身飞掠,碧衣如风荷摇曳,很快便消失在虹霞雨雾之中。

  我吐了口长气,如释重负,心中却又空空落落,有些莫名的惆怅。不知她所说的「老怪物」是谁?

  不等多想,左侧肋骨突然锥心剧痛,接着「格拉啦」脆响不绝,全身骨骼象是全都挤到了一起,疼得我金星乱舞,眼泪、汗水全都迸涌而出。这才明白她说的「脱胎换骨的疼痛」。

  这种痛楚历所未历,就象被全身打散了,又重新糅合在一起,我自负最能吃苦捱痛,却也被磨折得浑身战栗,嘶声大吼。

  也不知煎熬了多久,痛楚方才渐渐消散,我精疲力竭,连呻吟的气力也没有了,蜷在礁岩海浪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又是一阵碎断挤压似的尖锐剧疼,将我生生痛醒。这次比先前更加猛烈,仿佛重锤猛击,利斧怒凿,恨不能一头撞死。

  痛极昏迷,醒复剧痛,如此循环反复,到了第七次醒来时,全身虽然仍在热辣辣地烧疼,却已没了先前撕裂欲死的痛楚。再凝神细察,奇经八脉、断骨伤口果然尽皆愈合,手脚也有了些许力气。

  朝东望去,冰洋湛蓝如靛,那轮红日已经越过了白雪皑皑的海岸线,照北极太阳移动的速度来推算,我竟已昏迷了好几「日」。

  不知何时,身旁的礁岩石隙里多了十余个淡青色的圆果,和几十株鲜绿的齿叶草,六七只长喙正在岩石上跳来跳去,争相啄食,见我醒来,纷纷尖啼着冲天飞起。

  这些碧草、青果想必就是龙鹫衔来的「寄生草」与「冰甘果」了,闻来清香扑鼻。我这才觉得唇焦口燥,饥渴难耐,于是坐起身,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冰甘果清凉甘甜,恰如其名。寄生草虽名为草,却叶质幼嫩,比那些菜蔬更为爽口。草果入腹,丹田内仿佛多了一盆炭火烘烤,暖洋洋地直达奇经八脉,气力倍增,竟有意想不到的疗伤益气之效。

  我盘腿调息了一会儿,精神大振,凝神内视,真元已恢复了两三成。

  空中传来熟悉的「呀呀」之声,睁眼望去,果然是那只龙鹫衔着十几株寄生草俯冲而来。

  眼见那紫瞳少女没有随它同至,我心里莫名地有些失望。

  龙鹫绕顶盘旋,将药草抛在我身边,便又呀呀叫着朝东边的雪岭飞去。我跃起身,大声呼唤,它却浑然不管,消失在雪峰云霞之间。

  四处眺望,前方天海茫茫,青碧相接;东南雪岭连绵,云蒸霞蔚。一时间,我茫然不知所往。

  海浪声声,潮水一重重地刷过礁岩,朝外退去,左下方又露出那一小角漆黑的「鱼肠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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