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做戏(第2/3页)

“若是走一步险棋呢?”楚倾忖度着缓缓道。

虞锦微吸了口凉气:“你想干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有时候反常得过了头……反常到让人觉得戏文里都编不出来的地步,却反倒会难辨真假。”楚倾眼眸微眯,“再加以一些证据作证,骗她可能也没那么难。”

.

元君在夜色渐深时离了鸾栖殿,虞锦没与他一道去德仪殿。

他们大多数时候都会同眠,但偶尔也有特例,所以也不足为奇。可这晚,虞锦却是在床边发呆到半夜都没睡着。

“唉……”她长声叹气,终是撑坐起来。

罢了,听他的吧。

他的主意剑走偏锋了点,但也没什么不好。她只是想到要委屈他就很难过,从前就是她对他不好,如今真不想让他以这种方式帮她了。

可他说得也对,大局为重。这事太大了,拖下去恐夜长梦多。

于是在几天后,女皇与元君大吵了一架。争吵程度之激烈闹得满宫都沸沸扬扬。

当日晚上,女皇独寝,翌日还独寝。第三日翻了贵君顾文凌的牌子,元君维持一年多的独宠被打破,那天晚上整个皇宫都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安寂。

连养好身子刚回御前当差的邺风都有几分不安,自虞锦翻了牌子之后就不住地打量她,待得她放下奏章休息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探问:“陛下,您与元君……”

“别提他。”虞锦冷脸,话语微顿,沁出一声冷笑,“是朕太给他脸了。”

入夜时分,顾文凌入了鸾栖殿。女皇与元君的争吵他自然也听说了,思虑再三后劝道:“元君脾气硬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元君人不坏,陛下别与他计较。”

女皇轻笑,挑眉淡淡睃着他:“用得着你帮他说话?”

“臣不敢。”顾文凌斟酌言辞,“只是皇长女还小,陛下若与元君不睦,只怕对皇长女也不好。”

“哦。”女皇点点头,深以为然。顾文凌刚松了口气,她就唤来了邺风,“贵君说得对,不能让孩子担惊受怕的。你去把小瑧接来,日后朕亲自带她。”

“……”顾文凌发觉自己好心办坏事,险些咬到舌头。

这场矛盾足足持续了近四个月。虽然女皇与元君曾经也冷战过一次,但远没有这么长。

更要紧的是这四个月来,女皇又如从前一般正常翻起了牌子。宫人们便愈发热烈地议论了起来,说元君又失了宠,以后的日子怕是又不好过了。

这不睦是在端午那日被放到的台面上。众人在端午前就都到了行宫避暑,端午时便在湖上船中设了个宫宴。这宫宴没有外人,只是后宫诸位都在,亦有歌舞助兴。

众人兴致都很高,酒过三巡,女皇有些醉了。见一舞剑的男子生得俊美,就招手让他来侍膳奉酒。后宫众人的面色一时都有些复杂,但女皇既然有意,也轮不到他们说什么。

却见女皇又饮了两杯,挑起男子的下颌说:“许久不见这样的姿色了。朕不能委屈了你,回头让礼部择个吉日,封你个御子。”

这样的身份直接加封御子史开先例,一时满座寂然,连获此殊荣之人自己都懵了,面色发白地哑在女皇面前。

席间众人与身边的宫人更是大惊失色,一部分看向近来执掌宫权的顾贵君,另一部分看向元君。

一直在闷头喝酒的元君滞了滞,看看女皇,神情复杂:“陛下喝多了。”

原在含笑欣赏美人的女皇眉心轻跳,视线挪开几分,淡睇元君:“元君什么意思?”

元君离席,端正一揖:“宫规祖制不可违,陛下便是当真喜欢……”

“朕的事还轮不着你多嘴!”厉声一喝,元君的话被截断。

船中更死寂了,须臾,女皇似乎火气更盛,猛地摔了酒盏。

众人皆惶然下拜,元君神情黯淡,亦拜下去:“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