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房(第2/3页)

想不动心也难。

“二哥,我和白少爷有婚约。”封老三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

“你当着我的面撕了。”封老二托着白鹤眠的屁股,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恰逢他睡得香,主动搂住了封老二的脖子,于是他俩仿佛一对情投意合的野鸳鸯,在封老三愤怒的注视下,靠得更紧了。

“那是我不知道……”封老三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拳,想要解释,却终究选择了沉默。

封老二冷嗤一声,抱着白鹤眠重新回到了车上。

他们兄弟俩的交锋向来如此,每每针锋相对,总有一人忽而偃旗息鼓。

但封老大死后,这种情况出现得越来越少,都说长兄如父,没了大哥,还有二哥,封老三对兄长到底是敬畏的。

尤其是……

封老三的目光在二哥的腿上晃了一圈,叹了口气,翻身上马,回到队伍前不甘心地回头望了一眼。

火光笼罩了他年轻的面容,封老二眉心微蹙,到嘴边的话尚未说出口,封老三就收回了视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连绵至山脚下的火光接二连三地熄灭,封老二的神情反倒难看起来。

“二爷?”下人凑上来,殷勤地递擦汗的帕子。

封老二没接,伸手一摸白鹤眠的额头,滚烫!

怪不得睡不安稳还醒不来,白小少爷都要烧糊涂了。

封老二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将脸轻轻埋进了白鹤眠的颈窝。

燥热中泛起一丝水意,封老二的呼吸喷洒在他圆润的耳根后,就像是往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白鹤眠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被退婚那天,迎着众人的嘲笑回到住处,原以为要被逼着接客,第二日却多了位从不露面的客人。

这位客人不仅一掷千金,还温和儒雅,他们的交流仅限于信件,字里行间情意缠绵。白鹤眠如饥似渴地扑上去,哪怕后来被强行捆上花轿,也不忘带上他们的定情信物——一块普普通通的雨花石。

白鹤眠忽然找不到那块雨花石了,他自梦境坠入现实,汗津津地从床上爬起来,发觉自己躺在“马匪”的屋子里。

窗外漆黑一片,白鹤眠伸长了胳膊在床头摸索,好不容易找到灯,打开后,入眼先是暖黄色的光,继而是床边翠绿色屏风。屏风上松柏青青,其间白鹤盘旋。

这不像是一个马匪该有的品味。

金陵城外有马匪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原本要嫁进去的封家,多年前剿过一回马匪,折进去一个封家老大,后来老二顶上,据说又伤了腿,成了残废,如今就剩个封老三,勉强算得上四肢健全。

而马匪中不乏头脑灵活、颇有学识的师爷,若是他被这种人绑了,更无逃走的可能。

别看白鹤眠想得很多,现实中不过眨眼的工夫。

他找到了自己的皮鞋,踩上去,趿拉着往屏风后走。他做好了撞上人的准备,哪知道屏风后是狭长的走廊,直通灯火通明的堂厅。

白鹤眠站在屏风后看了半晌,隐约觉察出些许异样。

堂厅空空荡荡,屋顶挂着刺眼的水晶吊灯,灯光在打了蜡的地板上映出一片富丽堂皇的波光。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马匪的“贼窝”。

白鹤眠咬了咬嘴角,犹豫着走过走廊,一踩上堂厅的地板,皮鞋底儿敲击地板的声音就将他吓得一个激灵。

然而还不等他退回去,堂厅另一侧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里面鱼贯而出一群穿着军装、拿着文件的军官。

他们个个眉头紧蹙,边走边小声议论着什么,紧接着其中一人发现了白鹤眠的存在,猛地刹住了脚步。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所有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军官都震惊地注视着穿着红色旗袍的花魁。

白鹤眠是见过世面的白家小少爷,心下一片惊慌,面上却不显,还抱起胳膊,随意晃了晃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