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9/13页)
SomesayloveitisariverthatdrownsthetenderreedSomesayloveitisarazorthatleavesyoursoultobleedSomesayloveitisahungerandendlessachingneedIsayloveitisaflowerandyouitsonlyseed……
苏荷却驻足,一直将整首歌都听完后才转身问我,“有钱吗?”
“你自己没有?”
“你还有脸说,刚逃跑时我整个包都丢马路上了,几千的LV呢!”我朝我皱鼻子凶道。
我没带钱包的习惯,掏了下裤袋,翻出一百来块。她利索地抽走一百块给了流浪歌手,流浪歌手并没有因此感激涕霖,只微微颔首算是答谢。
转身我就骂道;“你没搞错吧这么大方!我现在身上就十来块了,地铁也停了,待会怎么回去?”
“对耶,还有十来块。”她完全没搞清楚重点,兴奋地拉过我的手,“走,我饿了,请我去吃东西吧。”
星城的郊区却远比不上市区繁华,十一点的时候已经很冷清了。我们在寂静的老旧马路上走了好一阵子,总算找到一家看上去还算靠谱的鱼粉店。这大概也是附近唯一的夜宵店,里头坐满了民工打扮的男人,他们边喝白酒边磕瓜子,对着店里播放的一个香港早期枪战片指指点点。十块钱只够买一碗,因为没座位,老板很抱歉,打包时多送了我们两个鹌鹑蛋。
身无分文的日子也不是没有过,但是又累又饿地跟一个漂亮女孩蹲在路边分吃一碗打包的鱼粉还是第一次。苏荷不太能吃辣,很快满嘴通红,她不停地在嘴前挥着手,“啊,怎么办?好辣,辣死了。”
“忍着呗,我可没钱买水了。”我幸灾乐祸。
“听说接吻能止辣。”她歪过头,一脸坏笑地凑上来。
“也不瞧瞧你现在这怂样,一嘴辣椒油,谁要亲你啊。”我佯装嫌弃地推开她。
“真的吗?”她瞪大眼睛,胡乱用手背抹了下嘴,“现在呢?有没有好点。”
“现在嘛……像两根横挂着的香肠。”
她不生气,反而痴痴地笑了,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太辣,脸也红了。我忍不住拍拍她的头,也跟着笑了。
我翻着手机通讯录,想找朋友来帮忙。但我又实在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这么晚了还跟苏荷出现在这种偏僻的鬼地方,且身无分文,怎么看都很奇怪。我决定先抽根烟再说,据说大部分病重拖延症患者都始于“先抽根烟再说”这个恶习。
苏荷吃完了鱼粉,托腮数着路边开过的车,突然幽幽地说话了,“其实我不叫苏荷。”
“啊?”我歪过头。
“我从小就被卖给人贩子集团。那里有很多跟我一样的小孩,我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他们叫我26号。不过我算是幸运的,我很懂得乞讨之道,学偷窃也很有天分,所以他们没对我做什么……”
“等等,‘做什么’是什么意思?”我打断。
“弄瞎眼睛弄断腿啊什么的,没用的小孩就让他们更没用,变成残废,这样才能讨到钱……”我一脸惊吓,她见怪不怪地笑了,“你看过《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吧,里面的人贩子集团有印象吗?小时候我过的就是那种生活,可以说比那还要可怕。七岁那年我照例出来乞讨,遇见一个心肠很好的流浪歌手,他给了我十块钱,还给我买了一个汉堡。在那之前我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我狼吞虎咽,吃着吃着就哭了。他说;小妹妹别哭啊,你有名字吗?我摇头,当时他脸上露出很复杂的神色,我猜他是在犹豫要不要带我走,我很小就懂得分辨大人们的眼神。当他察觉不远处还有几个盯梢的男人时他最终放弃了,他指着街对面的酒吧说;喜欢那两个字吗?我点点头。他说;那两个字叫苏荷,好听吗?我又点点头。然后他再次摸摸我的头;这就是你的名字了,以后你就是有名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