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5/8页)
坐起身揉着眼睛缓了缓神,谢云苔习惯性地侧首看苏衔睡得怎么样。定睛间却蒙住——旁边没人。
“公子?”她边环顾四周边启唇轻唤,既没看到身影,也没人应她。
谢云苔心弦一紧,慌张绽开,匆忙下床,急急地穿上外衣,信手将长发一绾,推门而出。
皇帝正要离殿,闻音驻足,一众宫人也都看过来,谢云苔定住心神,垂眸下拜:“陛下……奴婢醒来见公子不知去向,便出来一寻。”
她心底是慌的,语气佯作镇定。其实苏衔这么大个人了,一时不见踪影也没什么,只是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他烧宫之事。
皇帝眸光微凝,一睃姜九才:“告诉韦不问。”言毕并不多言,提步离去。
谢云苔恭敬下拜,直等一行人都走远了才站起身,心里还是战战兢兢。
到底干什么去了……可别又去放什么火。他现在身上有伤,很容易被抓到吧!
回到寝殿,谢云苔枯坐着等。窗外天色渐明,光束斜映进来,几许浮灰在愣神之间被看得清清楚楚。
半晌,她听到了响动。是皇帝下朝回来的声响,宫人们随在身边,声势浩大。
又过了许久,她终于听到宫人在外禀话说:“陛下,丞相大人回来了。”
谢云苔猛然舒气,再度行至门边推开门,苏衔正走进内殿,朝皇帝一揖:“陛下。”韦不问是与他一道进来的,也不知是不是恶作剧被抓了包。
谢云苔提心吊胆地安静立着,皇帝沉然发问:“干什么去了?”
“在殿里闲得没趣。”苏衔慵懒地伸着懒腰,“去教坊看了看歌舞。”
谢云苔无语凝噎,教坊虽在皇城之内,但在皇宫之外,离得并不近。他仗着自己功夫好,连衣服也懒得多添几件,中衣外随便套了件并不厚实的外衣就这么飞了。
他还兴致勃勃地跟皇帝大聊特聊:“教坊新排的舞好热闹,放眼望去一片大红。可是为新年宫宴备的?臣后悔过年没进宫了。”
皇帝眼底一片阴翳,摆了下手,屏退宫人。谢云苔浅怔,也不敢多留,与宫人们一并退了出去。殿门阖上,皇帝又问:“到底干什么去了?”
“唉……”苏衔懒洋洋地踱到御案前,伸手往怀中一探,取出本书来,“想着要办差,去御书房取地方志来一读。”
目光一落,皇帝的神情变得愈发不好:“要看什么不能让宫人去取?”
御书房旁人不能进,但只要皇帝点头,还是可以取书来读的,并不需他这样飞檐走壁地做贼。
苏衔扯了下嘴角,堆起浓烈而刻意的笑容:“实在是闲的。”
借机溜出去一趟罢了。
皇帝冷淡地睃着他,他的笑就那么一成不变地堆着,须臾,皇帝终于无可奈何地将视线落回了手头的奏折上:“滚回房去。”
“哎。”苏衔二话不说,提步走进寝殿。不多时,宫人们也都回到殿中,谢云苔进了寝殿,径直走向坐在床上读书的苏衔:“公子怎么样?受凉没有,可有什么不适?”
苏衔手里抓着把花生在吃,信手往口中又丢了两个:“没有,没事。”
“天还冷呢,公子别这样溜出去。”谢云苔抿一抿唇,轻声细语地劝他,“想看歌舞,可以让歌舞姬来的吧。”
苏衔想想,还是不拿偷书的实情吓唬她了,便说:“传来紫宸殿啊?那帮老匹夫知道了又得弹劾我,我现在没力气跟他们吵架。”
瞎说,都有力气自己飞去教坊了。
趁他低头看书,谢云苔大着胆子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向矮柜,去给他沏热茶。
而后的十余日,苏衔就都扎在书堆里。他看书极快,读完的书却不让人拿走,都堆在殿里。谢云苔每日晚上将他看完的一本本整理好摞在桌上,三两天桌上就放不下了,只好放在桌边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