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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想说这句话,真的,美景和美人是一样的,都让人颤抖。我们画了很多张速写,段砚说,沈丹青,以后我们一定还要来,再来,把宝莉带来!让她到这给我们当模特。
他快三句话不离本行了。他的本行,就是宝莉!
在林芝的那天晚上,他给我读《圣经》:我的妹子,我的佳偶,我的鸽子,我的完全人,求你给我开门,因我的头满了露水,我的头发被夜露滴湿。
我几乎是感动地看着他,这个常常把《圣经》拿到手里的男子,这个有过风流事的流氓,却对一个女子这样痴情。
在他睡着的时候,我拿过《圣经》,看到上面写着: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自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我想,是的,恩慈,让我有一颗恩慈的心吧,对待宝莉,对待生活。
在林芝读《圣经》,那应该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有禅意的事情了。
然后我翻看一本我随身携带的诗集。在画画的同时,我还是一个文学男青年,曾经在学校里的诗刊上发过一些小诗,我比较迷恋海子,认为他二十五岁卧轨于山海关是去了天堂。
翻看着诗集,里面的一首诗击中了我:
你之后我不会再爱别人。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你之后我将安度晚年,重新学习平静
一条河在你脚踝处拐弯,你知道答案
在哪儿,你知道,所有的浪花必死无疑
我忽然掩面,感觉那么疼那么苦,宝莉,你之后我还能爱上谁?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就算你不爱我,就算我只是你认识的男人中最平凡的一个。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忧郁,面色苍白,特别是我的眼睛,深深地陷进去,特别像我的妈妈。有人说,眼睛深陷进去的人都会痴情。
在林芝的晚上,我一直觉得自己在天上游荡,而心里的爱情鼓鼓囊囊的,好像快要胀破了我,而我却又无处诉说。这样的秘密,不知要维持到什么时候,暗恋,好像是个没有期限的监狱一样,我坐在里面,想象着花妖,宝莉,我的花妖,一张媚脸,笑起来,声音都花枝招展。
有人天生具有一种惹是生非的本事,宝莉就有。
第二天我回到拉萨后,给小宽打电话,让他把钱存到我卡上。我说,我没有钱买票了。
钱当天下午就到了。段砚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一定要报答小宽,太够哥们了。
带着西藏组画我们回到了A大,结果回去后就轰动了。连我们最厉害的吴教授都说我们画得棒极了,这很利于我们的毕业分配。我学习成绩不错,有可能留校,马修也有可能,留校指标有两个,段砚说,你们留校吧,我要到花花世界中去了。说这话的时候,他一脸忧伤。
宝莉给我们接的风。
那天她穿了件宝蓝色裙子,带着闪光珠片,一脸的喜庆,与我们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还看着马修,这让我们非常嫉妒,可我们却嘴乖得很,一直叫着,嫂子,嫂子。
段砚的态度非常尴尬,我不停地插科打诨,怕宝莉也会同样尴尬,结果我发现宝莉很大度,看我们拍的照片,让我们讲在西藏的故事,并没有显示出多少异常来。
这让我着悬的心放了下来。毕竟,段砚伤害过她啊。
看来,这是个大度的女人啊。
宝莉说我们瘦了,还说段砚特别明显。在马修租的房子里,我们喝酒,闹得不亦乐乎。席间表现最异常的人就是马修,他有几次都张口结舌,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说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反问我,你说什么?
是有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