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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子发现,他们的神情确实很卑劣。原来“卑劣”这个词就是这个意思啊。

松子一下子轻松起来。我长得胖,却不卑劣。松子的内心开始有了自信。无论大出他们说什么,都能够不放在心上。她甚至觉得,热衷于这种无聊行径的他们非常可怜。

正像父母说的那样,大出他们渐渐不怎么关注松子了。

没过多久,她放弃了减肥,因为毫无效果。正像妈妈说的那样,这是一种体质。每天计算着卡路里,关心着体重变化。提心吊胆,战战兢兢,这样的活法本来就很傻。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得到的只有不开心,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

通过这一过程,松子获得了一次宝贵的人生经验。

其实,嘲笑松子的不仅仅是大出他们。他们开了头,同班同学里也有学样的,只是程度比较轻罢了。他们这些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会一个劲地跟着别人起哄。看到大出他们对松子失去了兴趣,他们也就像没事人一样不吱声了。

另一方面,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也有一些同学看到松子被人欺负,会感到愤愤不平,甚至为她担心。

老师也是各种各样的。看到有人欺负、嘲笑松子,有些老师会上前呵斥,有些却只当没看见;有些会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有些则会怒其不争,劝松子不要屈服,甚至奋起反击。

老师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也不会全都明白。他们不愿做自己讨厌的事,遇到麻烦事也会避而远之。受教于这些老师的学生,也不全是稀里糊涂的,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有些学生则是知道有些事不能做,而偏偏要去做。

从那以后,松子就不怎么为自己的体型而烦恼了,虽然偶尔会为没法穿好看的衣服而叹息,但这就是我的体质,有什么办法呢?和树理成为好朋友,是升上二年级以后的事。是树理主动向她搭话的。一开始,松子觉得树理很亲切,跟她在一起无拘无束。

很快松子就察觉到,树理非常在意脸上的粉剌。她的粉刺相当严重。听到有些女生在背后讲树理的坏话,松子觉得过分,却无法反驳。因为那些粉刺确实太难看了。这也是因为体质的关系吧?

在家中,松子向妈妈提起过树理。那孩子怎样?人很好,跟她说话很开心,所以我们成了朋友。

对,松子和树理是朋友。松子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因此,当树理将那件事告诉松子,并要她帮忙时,松子毫不犹豫地帮了她。

因为松子相信,树理要做的事是正确的。

在寄出举报信时,树理说过,信上写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她真的看到了柏木被杀的场景,因为一直很害怕,才没敢说出来。可她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所以要寄出举报信。

松子当时相信了树理的话,认为树理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松子帮助了她,尽管有一点害怕,内心却很激动、很兴奋。

但是现在,松子开始后悔了。

母亲出席了星期一的家长会。她没有发言,却听得很仔细,回家后把听到的内容全都告诉了松子。

松子听母亲说,那封举报信好像是凭空捏造的。警察说,不可能有人目击到那个场景,那太不合常理了。

松子听后大为震惊。这么一说,倒确实如此啊。

自己不能为别人的某句话、某个行为所左右。当时的松子竟然把人生经验忘得一干二净。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因为考虑到树理做的事是正确的,才丝毫不加怀疑吗?

自己竟然忘了反问:你要做的事,真的是正确的吗?

树理真的看到了柏木被杀的场景吗?

树理会不会在撒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