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第6/9页)

这样情况让贺穆兰越来越骇然,越来越不安。

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一切?

到底为何她的力量会到处出现?

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远远的,寇谦之苍老的声音如洪钟般敲在她的耳边,将她震得神魂俱惊!

是老天?

老天要灭人?

为何?

一股悲愤之气从贺穆兰的心底油然升起,她感受到这股气愤不仅仅是她自己的,还有花木兰的,更有无数借过她力气却无法扭转大局的可怜之人的。

百姓何其无辜!

这位陛下想要天下太平的心思如今也是真的!

如果这些都无法让老天开眼,还有什么可以?!

“你可以。你是逆天而来之人,你可以!”

属于年老的寇谦之的叹息声,一声接一声的萦绕在她的耳边,似乎在为他看到的未来而伤心欲绝。

我可以?

我要醒来!

我要醒来!

贺穆兰心中的答案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了,她的思想疯狂的转动了起来,几乎贪婪的吸收着那股力量所扭转过的一切阴谋诡计,想要借此把她最不擅长的权谋短板给弥补起来。

如果是天要灭绝大地上的苍生,让众生历经劫难……

那她就……

逆、天、改、命!

“你们这群废物!她烫的都要快要烧起来了,你们居然说她没病!”

“可是陛下,花将军脉相强劲有力,根本不像是中毒的样子。虽说他烧的可怕,可是身上有汗,面色也不苍白,用金针刺之还有反应,也不像是单纯因恶疾引起的高烧,我们都认为,应该是中了某种魇术……”

这时代巫术和医术还没有分家,尤其鲜卑人的宫廷里巫医、御医、僧医、道医什么都有,这些汉人郎中诊不出奇怪,立刻祸水东引,想要让其他人分摊一点伤害,不至于让他们被魏帝一个火冒三丈拉出去砍了。

拓跋焘听到御医推脱的话,气的破口大骂,直指一个巫者。

“大流王法师,你平日里不是说自己能通神吗?怎么不做法了?”

大流王是萨满教的首领,他带着天神的面具,只是看了贺穆兰一眼,就充满敬畏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摇了摇头道:“花将军生有神力,百邪莫侵,更别说区区的魇术能拿他如何。就连常在她身边之人,都能沾染她的一身正气,不要用鬼魅之术侮辱了他。”

“哈,这话说的真是漂亮!百邪不侵……嗯?”

拓跋焘劈手摘掉大流王的面具,直把脸几乎贴到对方的脸上,似乎要看清这个大法师是不是那种招摇撞骗、如今无计可施之人。

可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坦诚,和丝毫无惧。

鲜卑传统的贵族都敬仰萨满法师,有些宫人见到拓跋焘对“天神化身”的大巫师不敬,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在两人的对峙没有多久,拓跋焘冷哼了一声,又把面具丢到了他的手中。

“到底什么原因?道医呢?僧医呢?总有些结论吧?下午还好好的在角抵,晚上就烧的快要升天了!”

御医首领和大巫师都轻松推脱了,剩下许多更找不出原因的,恨不得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再不要出现在拓跋焘的面前。

可是拓跋焘却不愿放过他们,不停的屋子里踱着步子,用刀子般犀利地眼神不停地扫过他们,让他们给出个结论。

拓跋焘没有明确表明过自己的信仰,但国中所有的宗教在大魏都能有一席之地。由于佛教是魏国第一大教,西域来的僧医在宫中也有崇高的地位。

而道医的方术和炼气之术则是强身健体、推宫过血、疑难杂症的佼佼者。

可是这几个道人在把过望闻切、又用真气探视过贺穆兰的经脉之后,得出的是和御医差不多的结论。

“花将军阳气充沛,而且隐隐还有我们道家之人突破心境的情况,我认为这不像是坏事,陛下不如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