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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女人什么都能干成。而且,很像个样子。”
“像个样子,不好吗?”
“像个样子,我早就听够了。也许就是因为照看你,才让我像个医生的样子了。”
那才不像医生呢。义三想到这点,不知该如何作答。
也许是因为休假、患病,过分放松的缘故,义三穿上白大褂,作为主任的助手开始为病人医治病患时,总感到有些畏怯,就像小孩子怯场一样。
民子刚才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搅得义三有些心神不安。
义三走进了检验室。
这间小屋里放置的烧瓶、试管、酒精和石炭酸的味道、染色液体的色彩使义三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明亮的玻璃窗前排着一张实验台。义三坐在实验台前。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液体煮沸时发出的声响、记录时间的秒表走动的声音、年轻的护士交谈的话语……
义三并非特别喜欢做实验。他只是觉得与其在文字上学习临床的各种检验方法,倒不如到检验室去看看、摸摸,这样要更实在些。
如果自己没有通过国家考试,那就还要再接受舅舅一年的资助。这对义三来讲,是难以忍受的。他说什么也要通过这次考试。
就算没有桃子的事情,义三也不打算在舅舅的医院工作。虽说都是东京,可是这里只是东京的一个角落,在这个街镇上居住的多是下层庶民。可是,舅舅却要在这里建一座小资产阶级情趣的医院。这使义三很是反感。
义三身后传来了民子的声音。
“不是细菌,是蛋白。”
民子对护士说道。然后,她又向义三问: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凭这一句话,义三便察觉到民子一直在想着自己。那语调和刚才判若两人。
义三回转头去,抬头望着民子。
“昨天晚上。”
“够快的嘛。我还以为你要多住些日子呢。乡下那么安静,对学习多好啊。”
“我这人,一放松就不成。不在东京……”
“豆粘糕的礼物怎么样啦?”
“哟。”义三突然想起来了。“我给忘了。我出门时慌慌张张的……不过,平常的年糕,我倒是带了一点。”
“没有诚意,才忘了的。”
这次,民子又提出了诚意的问题。
“自己的家,干嘛要那么慌慌张张地离开呢。你不是要看家乡的雪吗?不是为了它才硬撑着回去的吗?!”
义三没有回答。民子换了个话题。
“我查到去年考试的题目了。对你有参考作用吧。呆会儿,我给你。”
“噢。”
义三站起身来,说:
“一块儿吃午饭去?”
到了食堂,民子又继续谈起考试的事情。
“二、三、四,还有三个月。想到这件事,我们女的心里就没有底,就害怕。”
“民子小姐也这样,我不信。像我,是不能再考一次了。一想到这点,我就烦得很……”
“这是最后一次考试了。想起来,从小学到现在,我们经受了多少次考试的折磨了。在实行了住院制度,平白无故又加了一次考试。我们当然讨厌这住院医制度啦。这里倒没有人为这事闹。可是,有的医院,有不少学生都反对这项制度,在闹呢。”
“唉,要是就根据及格、不及格来定胜负,那还凑合。可是,这次考完了,还有不少没完没了的考试。而且,考题、检考官,还有考试的时间都不清楚。”
牙科的住院医原又像往常一样在饭后的闲聊里,插科打诨,引逗得大家笑个不停。原的说话声也传到了义三他们那里。
原和义三、民子同年,也是23,可看起来却像30岁。他选择了牙科,大概是因为他天生心灵手巧。而且,他干什么都干得很漂亮。特别是在赌博一类的事上,他的运气更强。麻将、赛马、赛车等,他都真干,而且屡屡获胜。听说他还买了些股票。他的这些热闹的举动,很难让人觉得他是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