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马季老师二三事(第9/10页)
1990年国内商店还很单调,衣服品种、款式也极一般,手表就那么几种。到了新加坡让我感觉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拣着新鲜的北京没有的买,我挑了一台日本索尼牌的半导体收音机,这个机子当时在北京很时兴,另外还买了个戒指。别的就不敢奢求了,主要是也舍不得花钱。马老师一再要给我钱,我没要。我们出去基本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马季老师那里有好多朋友,今天这个朋友请,明天那个朋友请。
有个周先生是北京人,在北京锦什芳街住过,我熟悉这个地方,局里分我一套房子就在白塔寺锦什芳街。
那天周先生开着车带着我们,马老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和赵世忠坐在后面,走着走着周先生说要带我们去红灯区。马季和我们当时就傻了!我们没去过,心里害怕啊。赵世忠在一旁捅我,小声说:“廉先生你说说。”那意思是说我们不去这个地方。我刚要说,马老师在前面大喘了一口气说:“周先生我们不去那地方。”为了给那个朋友点面子,马季老师说:“要不咱们去别处吧,廉先生是作家没去过夜总会,咱们到夜总会看看,也是一种对生活的了解吧。”话说完周先生连忙否定,他说:“夜总会可不能去,要一支啤酒人家肯定看不起你们(新加坡人管一瓶啤酒叫一支啤酒)。要XO要花不少钱呢,不划算的。干脆请你们去洗桑拿吧。”桑拿在中国那时也是很少有人消费的,马老师在深圳曾经去过,客人蒸桑拿到一个大屋子,那里并排放着许多床,客人躺下,有按摩的女子攀着杠子在客人背上踩,舒筋活血,揉肌松骨蛮舒服的。
可是新加坡的桑拿满不是那么回事,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没有集体蒸桑拿的大房子,一个人一个单间。进去前领班问我们按摩要华人小姐还是马来小姐。三个人一听面面相觑,一人一屋这行吗?但是既然来到这里别露怯了,马来小姐语言不通,一个人要了一个华人小姐就进去了。客人进屋在一个小隔断里蒸桑拿,蒸完以后,躺在床上等待服务。不一会儿那个华人按摩小姐进来,让我趴下,我刚趴下那个按摩小姐一下就把我内裤褪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唰地身上被盖上了一个浴巾。心理上的压力刚解除,那位小姐便问要特殊服务吗,我更害怕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姐说不懂吗,我说我懂,我是中国来的,你就给我按摩吧,其他的不要。
那个年代我们这些正统教育下的哪儿见过这场面呀!那一天按摩完毕狼狈离开。出了单间正好赵世忠也从里边出来,我问赵老师怎么样,赵老师红着脸说受不了!这时马季老师也出来了。赵老师跟他开玩笑说:“马季,这里没人认识你,你做特殊服务了吗?”马季笑着说:“谁说不认识,我刚进屋小姐就问了,你的搭档没来呀!”看起来马季的形象已经家喻户晓。这事过了几天,一天下午新加坡方面没有安排,马老师问:“我们俩干什么去?”我和马老师开玩笑说:“要不咱们去蒸桑拿吧!”马季说:“你缓上来了?看起来你还没吓怕!”
这笑话现在想想都后怕,以前哪儿遇见过这种事啊。后来一位新加坡朋友跟我说,你们三个人这次来新加坡真规矩。我说你怎么知道?朋友说你们到哪里去安全部门都知道。不过,不要担心,只要不颠覆我们国家的政权,他们是不管的。要说我们仨是最规矩的代表团也是事实,除了相声事业我们别的什么也没做,我们跟着马老师走到哪儿都是光明磊落的,马季绝对是一个行得正、做得正的标准艺术家。
新加坡是英联邦国家,有些规矩受英国文化的影响,比如,有的地方就禁止穿短裤进入。有一次,主办方邀请我们吃饭,我不知道这个规矩,穿着短裤就被拦在外面了,没办法只得换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