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风雨黄昏(第2/4页)
喜鹊等人自吴医生走后,还处于兴奋阶段,只觉得天气真是好,日头也好,以后的日子是越发好了。刚服侍了净薇睡下,正准备打发听差的叫厨房安排些补品。却见赫连靖风的车子开进了园子。自司令搬出去后,这还是头一回将车子开进小洋楼的园子。她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正要给他道喜。
却见他一脸的铁青,神色间甚为暴戾,她自跟小姐进了府邸后,从未见过他此种表情。他素来是从容不迫的。她还未开口,赫连靖风已冷冷地问道:“夫人呢?”她忙回道:“在房里休息。”只见他怒气冲冲地穿过大厅,用脚猛地一踹,门“啪啪”两声撞到了墙上,又被他用力一摔,“咣当”一声给甩上了。
净薇本躺着假寐,听了声响,已拥着毯子半坐了起来。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床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双目是要喷出血来:“说!孩子是谁的?”
原来净薇午膳后呕吐不止,喜鹊打发了人去请了吴医生过来。吴医生过来后,问了些情况,又听了一会儿诊,已经连连向净薇道喜,说是又怀了身孕。那吴医生是个精明之人,一回了医院,赶忙给赫连靖风挂了电话去道喜。
赫连靖风本是在开会,听侍从进来说是关于夫人身体情况的,便停了会儿会议。哪里知道吴医生说的竟是这事情,听的时候,血就嗤嗤地往脑子里冲,他已经近两年没有碰过她了,哪里可能会有孩子。虽偶有春梦,也知绝非真事,只是他的黄粱美梦而已。所以电话还未听完,就已猛地砸了出去。
此时见她双目如波脉脉,仿佛不明白般,只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一头乌发如丝般披在脑后,益发衬托得肤色欺雪塞霜,一幅楚楚动人之态。若是平时,她这么看着他,他必然是心软了的。但此刻,当真恨不得活活把她给撕了!只用力狠狠地抓住她:“说!孩子是谁的?”
她本是满心欢喜的,虽然他已对她不理不睬,左拥右抱,风流快活。但她有了他的孩子,还是说不出的欢悦。此时,见他满脸的阴戾,那颗喜悦的心却是沉到了谷底。他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来,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她心寒到了极点,只看着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被她看得越发火了起来,将她一把抓起,猛底推到地上,恨恨地道:“你到底说是不说?”
净薇顾不得全身疼痛,只捂着肚子,怕他不小心伤着了孩子。只觉得心痛得像被人用刀不停地在绞,绞得血肉不分,一片模糊。他竟然如此不信任她……唯觉得手脚冰冷,如坠入冰窖……泪终究是止不住,一颗颗从眼角滑落下来。
他见她双手反射性地捂着肚子,更是气昏了头,猛地将手枪拔了出来,指着她,喝道:“你不说,我一枪毙了你!”她只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低低地道:“说,你让我说什么。你不肯认这个孩子也就罢了,你要我说什么!”
他呆了一呆,笑了出来,声音越笑越大:“我的孩子?我赫连靖风的孩子?我已经两年没有碰你了,你如何能怀孕?你以为你是西方的圣母玛利亚吗?说,奸夫是谁?你不让我碰你,却原来是另有奸夫!”那种被背叛所重创的怒气和伤心已到了极处,若不是整个人还有一丝丝清醒,怕真的已忍不住要开枪,毙了她方才解心头之恨。
她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他的样子更是模糊不堪,那声音一字一字地传入耳中,真如钢钉般被硬生生地钉入脑中,但最深层的疼痛却是来自心底的,带着那冰冻的寒气,足以将人活活冻死。终于明白什么是哀莫大于心死,原来如此。
那日天未亮她避过侍从从他楼里出来,确实也没有人看到。后来他又从喜鹊口中探口气,喜鹊也机灵地打发了他的疑问。当时只怕他会发现她去偷偷看睿儿的一举一动,今日皆成了她不能翻供的铁证。他如此地不信任她,把她想得如此不堪,那么她每一句解释只会成为他认为的狡辩。知之,则信之。或许是命运造化弄人,他和她终归是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