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恋,今生无处安放(第3/7页)

爷爷抚摩着大伟的小脑袋,满含笑意地说,“呵呵大孙子,你还是考牛皮大学吧!”

而大伟就带着理工男的浪漫,把实验里奇奇怪怪的产物带给左艾。

有时候是荧光粒。大伟说:“白天你把这些颗粒放在太阳底下,它吸收够了热量晚上就可以发光啦,就像我的人格,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有时候是护手霜。大伟说:“你就权当闻一闻香味就好,不要真的抹在手上,毕竟大伟一出手,保障够呛有,哈哈。”

有时候是荷尔蒙。大伟说:“荷尔蒙激素也是化学产物,是高度分化的内分泌细胞合成并直接分泌入血的化学信息物质。这个东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左艾是个学渣网络写手。

左艾从小就对神奇的稿费单充满着热忱。幼时的她曾经捧着《我的妈妈》的全班优秀作文向爸爸去讨赏,踌躇满志地对爸爸说:“爸爸,我写的《我的爸爸》会更好!”

爸爸摸着左艾的小脑袋,忍俊不禁地说:“呵呵好孩子,你妈妈呢,做饭没?”

而左艾就带着文艺女的情调,把心头奇奇怪怪的念头写给大伟。

寂寞永远不是虐心的理由,布满整颗心的回忆才是。

她对大伟说:“如果以后我们分手了,我就将咱们两个人的爱恨情仇,不,恨情仇,不,恨仇,写成故事,把你实名制塑造成一个人渣,永世找不到女朋友。”

大伟扑哧笑了,一把搂住左艾狠狠地亲了一口说:“跟你分手的人不一定是人渣,却一定是傻瓜。”

她对大伟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结婚了,而新娘不是我,我在婚礼现场送你一匹草泥马。说实话,草泥马还挺贵的,真的。”

大伟又扑哧笑了,照旧一把搂住左艾狠狠地亲了一口说:“左艾,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而新娘不是你,我就把名字倒过来读。”

左艾心里乐滋滋的。她甚至都没有发现韦大伟倒过来读,读音还是韦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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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的时候,你并不是故意成为傻瓜的。而是在被注定的事情捉弄得团团转,像一只不断在追着自己尾巴咬的小狗。

毕业季,大伟留校直博,左艾出国留学。

左艾说:“大伟,对不起,我不想把自己的未来就这样绑定了,如果现在不出去看看,我怕自己会后悔的。年轻的时候,梦想不应该为爱情让路,对吗?”

大伟说:“放屁!爱情从来不是梦想的门槛,你就是没那么喜欢我了,滚吧!”

大伟不轻易爆粗口的,语罢,突然安静下来,片刻,轻轻拽住了左艾的手,塞给她一串石头记的蓝色月牙项链。“这是给你的礼物,一定要注意安全。”

在机场分别,大伟看着头顶上呼啸而过的飞机,突然放声大喊“左艾你真的走了呀……你就别回来啦……滚得越远越好……”头顶飞机划过,在天空留下一道线,表示对他的喊话“嗤之以屁”。我被他的嗓门儿吓了一跳,本能地装作路人转身离开,时隔两秒良心发现,在周围人怪异的眼神中堵上他的嘴。

结果手上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难过得我也想爆粗口。

我开始看到大伟愈来愈多的成果。大伟得过很多奖项,参加的学术论坛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连成线,发表的学术文章一篇两篇三篇四篇连成片。他曾一个人埋在书山文献成堆的自习室里通宵达旦,为了赶一次组会撕开了一袋又一袋咖啡;也曾心情郁结在网吧与伙伴熬夜到天明,看清晨五六点的阳光沿着成府路照射着校园。当他站在高楼顶上望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时,他说,好希望抱一抱左艾。

他想对左艾说,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开始看到左艾愈来愈多的文章。左艾走过很多地方,跨过高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看尽了天南海北的风光,听遍了虐心狗血的故事和楚楚动人的情节。从在国土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中瑟瑟发抖却心满意足地舔着马迭尔冰棍儿,到在大陆的彩云之南春光乍泄料峭细风中喜逐颜开并精心细致地扎起七彩小辫儿;从在土耳其冉冉升起的热气球上俯视崇山峻岭沟壑纵横,到在斐济岛悠悠潜入大海深处触摸五光十色的珊瑚鱼儿。当她站在高山之巅望着江河滚滚北向东南时,她说,好希望大伟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