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4/6页)

“我曾有个疑问。你是不是听到过撞击声?你看,我们也没有找到任何其他汽车的轮胎印迹,所以我们纳闷他是怎样溜掉的。我们再回到自行车上去。我想你并不认为撞击声是在车里发出的,但无论如何我认为是有可能在汽车里发出的。”

“是自行车?”

重复问题经常是不诚实的标志。受访者或受审者想拖延时间考虑某个答案会产生什么联想,然后编造一个可信的答案。

“不,不可能。他怎样将自行车弄进汽车里面的呢?”塔米否认得太快,也太肯定。她也考虑过是不是自行车,但出于某种原因她不想承认这个可能性。

丹斯抬起眼睫毛,“哦,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的邻居有一辆凯美瑞,是一辆很大的车。”

女孩眨了眨眼睛;她似乎很惊讶丹斯竟然知道她的汽车品牌。这位探员做了功课有备而来让塔米有些不安。她朝窗户看了看。她下意识里是想寻找一条路线逃出去,摆脱这种令她不快的焦虑状态。丹斯识破了一些东西。她感觉自己的脉搏跳得厉害。

“有可能吧,我不知道。”塔米说。

“也就是说他可能有一辆自行车。这可能意味着他跟你的年龄相仿,或许还小一些。成年人也会骑自行车,但你会发现骑自行车的还是年轻人居多。对了,你认为会不会是和你同在一个学校里上学的同学?”

“在同一个学校?不可能。我认识的人当中不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情来。”

“有没有人威胁过你?你在史蒂文森中学有没有和人打过架?”

“对了,布里安娜·克伦肖因为当拉拉队队长的事情挨过我一顿揍,这让她很恼火。但她开始跟戴维·威尔科克斯约会,我跟这男生关系不错,这样事情算是摆平了。”她笑了起来,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噎在那里。

丹斯也笑了笑。

“不对,他是个黑帮成员,我敢肯定。”她的眼睛睁大了,“等等,我现在记起来了。他打了一通电话,有可能是打给黑帮老大的。我听见他打开手机,说:‘Ella esta en el coche.’”

“她在车里。”丹斯在心里翻译了出来。她问塔米:“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大致上是说‘她人和车都在我这里’。”

“你在学西班牙语?”

“是的。”这个字眼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来的,声音的调门要比正常高出许多。她的眼睛锁定在丹斯的眼睛上,而她的手撩开头发,接着停下来擦了一下嘴唇。

这句西班牙语完全是编造的。

“在我看来,”丹斯开始分析起来,“他只是假装成黑帮成员,目的是为了掩饰身份。也就是说还有另外袭击你的原因。”

“比如说呢,又是为什么呢?”

“这是我希望你能帮我的地方。你有没有看到他一眼?”

“没有太仔细地看到。他一直在我背后。停车场也是漆黑一片。他们应该有照明设备。我看我要告这家俱乐部。我父亲是圣马特奥的一名律师。”

这种生气的姿态意图在于支开丹斯的问题:塔米的确是看到了什么。

“或当他朝你走来的时候,你在窗户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女孩摇头表示否定。但丹斯却不依不饶,“哪怕就那么一眼,再回忆回忆。这里晚上很冷,他不会只穿衬衫。他有没有穿夹克?皮夹克或者布夹克?是不是一件毛衣?或者是一件长袖衫、一件连帽运动衣?”

塔米否定掉了这一切,但有些否定跟其他否定并不一样。

丹斯接着注意到女孩的眼睛迅速移向桌上的一束花。旁边有一个祝早日康复的卡片,上面写道:喂,妞,赶快把屁股挪出医院!爱你的J.P.和多情女孩。

丹斯不愧为是一个老练的执法者。她看着女孩,胜券在握,因为她做了充分准备,不会轻易地放过答案为“不”的回答。她的心头不时会奇怪地闪一下。她将事实和印象聚集在一起,突然有一个不期然的想法闪出——一个推论或结论似乎施了魔法般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