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恩宠(第2/3页)
这一句简直是天崩地裂,李时和听得胆战心惊,眼瞳都不受控地缩起来。怀里的女孩真的酒气上头,连身子都撑不住,软软地塌在他怀里,偏偏能说这样一句话。
李时和忽然想,有个孩子的确不错,不是因为要子嗣传承,而是能有个小小的生命,流着一半他的血,在沈辞柔的腹中渐渐长大。
“我也爱你。”念头起来了就止不住,他揽着沈辞柔,轻声回应她,一面唾弃自己无耻,一面却忍不住诱哄她,“那你明白怎么才能有孩子吗?”
“我又不傻!”沈辞柔恼了,撑在他肩上,凑过去亲他的嘴角,含含糊糊地,“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李时和让她啄了几下,干脆横抱起软成一团的女孩,放到榻上,翻身压上去。
榻上铺着厚厚的褥子,枕头也是软的,沈辞柔没忍住,在上面蹭了几下。她绾发向来不紧,这么一通蹭,发间的梅花簪半脱出来,簪尾上银制的梅花将落不落,漆黑的长发在榻上铺开。
李时和忽然发现沈辞柔今天穿的是坦领的月色裙,领口略微松开,月光漫到白腻的肌肤上,再往上却飞着淡淡的红。沈辞柔的眼睛里满满地倒映出他,眼瞳略微涣散,神色却是完全的信任。
他心爱的女孩如今真的在他身下,一副不设防的样子,犹如最初的梦境一般。
李时和低声说:“像做梦一样。”
“什么梦?”沈辞柔伸手勾住他滑到肩前的发梢,缠绕在指节上,指腹无意识地碾磨着,“梦见我了吗?”
李时和“嗯”了一声:“很久以前。记得当时山南西道的逃犯吗?我梦见那个柜子。”
沈辞柔懂了,屋子里暖和,酒气越发熏上来,她故意笑着招惹他:“就像现在这样吗?你看看你,我一直和人说你是端方君子……那时候我们才见过几次,你就做这种梦?”
她其实也说不上来“这种梦”是哪种,凭着本能胡乱而已,真要她再说,她也说不上来,只能笑吟吟地看着李时和,满脸都是酒气蒸出的潮红。
“……我确实并非什么君子。”李时和吞咽一下,低声哄她,“那你还想生个孩子吗?”
“想!”沈辞柔没思考,迷迷糊糊地记起沈棠当时说的话,“唔,枕头……”
李时和怎么想得到她要枕头干什么,捞了边上的软枕递给她:“怎么了?”
“阿棠听人说的,想要个孩子,这样容易……”沈辞柔其实记不太清沈棠当时说了什么,软枕又舒服,她抱着就不想撒手。
李时和再聪明,也猜不出姐妹间的私语,看沈辞柔抱着软枕,还以为她是半醉时的呓语,耐心地哄她:“别抱着这个,抱着我,好不好?”
沈辞柔点点头,松开手里的枕头,再伸手时就是把自己送上去。吻落下来,她缓缓闭上眼睛,在李时和唇上尝到了一点酸甜的梅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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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雪下得早,第一场雪落在十一月初,骊山被雪盖着,像是披了件纯白的大氅。雪后天冷,华清宫倒还好,地下有温泉淌过,宫人在殿外候着,多穿几件衣裳,竟也不怎么觉得冷。
听风一早起来,在飞霜殿外殿门口候着,差不多快到巳时,远远地看见怡晴过来。
清宁宫原本四个大宫女,化雪犯了事,吹雨一场病后吓得总想着被放出宫,如今也就听风和怡晴还能说得上话。怡晴性子和顺,不争不抢的,刚巧和听风合拍,听风也能多说几句:“怎么这会儿又过来了?”
“娘娘还没起吗?”怡晴身后跟着几个小宫女,一人手里一个托盘,上边的碗都盖着,免得热气散出去,“再拖一拖,厨房就该呈午膳了。”
“我留了几个人候着,手脚都快,娘娘一醒就能伺候着。再说……”听风顿了顿,选择避开,“……再说娘娘最近爱犯困,多睡会儿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