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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关上了门,匆匆忙忙地往外躲。接着我想,为什么不进去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你计划做一件事,然后你取消了计划,取消了计划。最后看来你再不行动,你就会发疯的。
"那就是为什么我想,为什么不进去呢?老头子有点儿聋,而且完全被那只鼻烟壶吸引了。古董柜就在书房的门边,我所要做的只是伸手进去换了项链,我和他谁更聪明呢?然后我就可以好好睡一觉,忘了竖琴路的那个小魔鬼。于是我行动了。古董柜根本就没锁没塞,开起来没有一点响声,我拿起项链,然后……"
托比停了下来。
探照灯的白光又一次回转到房间里,但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托比话语中的紧迫感让大家十分紧张地注视着他。
"我把音乐盒从玻璃架子上敲下来了。"他补充道。
他又开始搜肠刮肚地想应该怎么说。
"那个音乐盒又大又重,是用木头和锡做的,而且还带着小轮子,就摆在项链旁边的玻璃架上。我的手敲到一下,它就掉到了地板上,发出的撞击声足以把死人给叫醒。可怜的老头子相当聋,可是也没有聋到听不见那声响的地步。
"还不仅如此。音乐盒一掉到地板上,立即就转动起来,好像活了一样,然后开始演奏《约翰·布朗的尸体》。丁丁当当的声音大得好像二十只音乐盒在午夜同时响起,而我就站在那儿,手中拿着项链。
"我回头看了看,可怜的老头子还是没有动。"
托比又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于是我走近他,看了看他。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打开顶灯确认了一下,但那是确定无疑的。我仍然拿着项链,血一定是那个时候沾到项链上去的,但我的手套上并没有沾上任何血迹。老头子仿佛睡得很安详,但是脑袋被敲碎了。音乐盒仍然在演奏《约翰·布朗的尸体》。
"我不得不关掉音乐。我跑回去捡起音乐盒,塞回到古董柜里。而且,我意识到现在不能换项链了。这会把警察招来的。我想应该是个夜贼干的,可如果我给了普吕价值十万法郎的项链,警察听说了,就会发现古董柜里那一条是假的。
"我惊慌失措。这个恶棍会是谁呢?我察看了一遍,火炉用具架上静静地挂着一条拨火棍,便走过去捡起来。拨火棍上沾着血迹和头发。我把棍子放了回去,那会让我完蛋的。当时所能想到的就是离开那里。我把项链放回到古董柜里,可它却粘在了长毛绒底子上(笔直地斜挂着的那条,记得吗?),掉到了古董柜下面,我只好让它留在那儿了。但我还是记得在离开之前关掉了中央的灯。那只不过是看上去像样点。"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地方预审法官的办公室里充满了邪恶。
德莫特·金洛斯坐在沃杜尔先生的书桌边上,用一种很难分辨出是讽刺还是羡慕的表情观察着托比。
"你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个?"他问。
"没有。"
"为什么没有?"
"我--这可能会引起误会。别人不可能相信我的动机。"
"我明白了。伊娃讲她的故事时,他们即便相信了她的动机,也不会相信你的是吧?那么,公平地说,你又如何要求我们相信你所说的呢?"
"别说了!"托比恳求道,"我怎么知道街对面有人透过那扇该死的窗户看到了什么?"他瞥了一眼伊娃,"最先是伊娃自己发誓说她什么也没看见的。我求你们相信,一切就是这样!昨晚之前,我从来没听说过任何有关'褐色手套'的事。"
"可是你从没说过你逃跑的事,如果你说了,那么这些证据都足以证明你的未婚妻是无辜的。"
托比看上去显得很茫然:"我不明白!"
"不明白吗?你瞧,你一点钟给她打了电话,然后马上上楼,发现你父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