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4/6页)
“不,当她弄洒鸡尾酒的时候。酒都流到了裙子上,那条裙子很不错,是宝蓝色的尼龙塔夫绸做的。为了这个重要的场合,她特地将它收拾一新。而且这事说来很有趣。”
“怎么有趣?”
“当时我没想到,但现在仔细琢磨起来,我觉得确实很有趣。”
谢莉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能理解这里说的“有趣”是什么意思,不是指幽默。
“看在上帝的分上,快告诉我什么东西很有趣?”她恳求道。
“我几乎能肯定,她是故意那么做的。”
“故意把鸡尾酒弄洒了?”
“是的。我真觉得这很奇怪,不是吗?”
“洒在一条崭新的裙子上?我不相信。”
“我现在很好奇,”格拉迪斯说,“阿瑟·巴德科克会怎么处理希瑟的衣服。那条裙子洗干净了就没事了,或者我可以把它改窄一点。那是条很漂亮的宽下摆女裙。如果我去问阿瑟·巴德科克买下这条裙子,他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我想我都不用做任何改动,那是条漂亮的裙子。”
“你不会……”谢莉说,“介意吗?”
“介意什么?”
“呃,买一条一个女人死去时穿的裙子。我是说,还是那样死去的……”
格拉迪斯看着她。
“这点我倒没想过。”她承认道。然后考虑了一会儿,接着又高兴了起来。
“我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她说,“毕竟,只要你去买二手的东西,那东西的主人都死了,不是吗?
“是的。可这条裙子不一样。”
“我觉得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格拉迪斯说,“那是一抹漂亮的蓝色,布料也很贵。至于那个奇怪的行为,”她沉思着继续说道,“我想我会在明天早晨上班的路上去一下庄园,跟朱塞佩先生谈谈这件事。”
“那位意大利管家?”
“是的,他真的帅极了。眼睛闪闪发亮,但他的脾气很差。我们去庄园里帮忙时,他一天到晚都在催促我们做事。”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但我们几个都不在意。他有时会变得非常友善……我可能会把这件事告诉他,问问他我该怎么办。”
“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好告诉他的。”谢莉说。
“呃,因为这件事很有意思啊。”格拉迪斯说,执意用她最喜欢的形容词。
“依我看,”谢莉说,“你只是想找个借口去跟朱塞佩先生说话吧,你最好当心点儿,我的姑娘。你知道那些意大利佬是什么样的!随时有关于私生子赡养问题的条例出台。冲动又狂热,意大利人都这样。”
格拉迪斯心醉神迷地叹了口气。
谢莉看着她朋友那张胖乎乎、略带雀斑的脸,断定自己的忠告完全派不上用场。朱塞佩先生,她心想,在别处应该有更好的情人。
2
“啊哈!”海多克医生说,“正在拆毛衣啊,我明白了。”
他将视线从马普尔小姐身上移到一堆毛茸茸的白色毛线上。
“您建议过我,说如果不会编毛衣,就试试拆掉它们。”马普尔小姐说。
“您似乎对此相当认真。”
“刚起针的时候我就在样式上犯了个错误,使得整件衣服都丧失了比例,所以我不得不把它全拆了。您瞧,这是种非常复杂的样式。”
“对您来说有复杂的样式吗?完全没有。”
“我想,就我现在这个糟糕的视力,真的应该坚持织平针。”
“但您会发现那很无聊。嗯,我很荣幸,您采纳了我的意见。”
“难道我不是一直都听从您的建议吗,海多克医生?”
“您会采纳那些适合您的建议。”海多克医生说。
“请告诉我,医生,当您向我提出这个建议时,您脑海里真的在想织毛衣吗?”
他看到她闪烁的目光,朝她眨了眨眼。
“那你对谋杀案件的拆解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