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柏林墙(第2/5页)

“我是这样想的,”利玛斯回答说,“他是想利用我们逃跑这个情况来向中央证明,他们部门里还有费德勒的同伙,需要继续打击。”

“打击其他的犹太人?”

“让他有机会加强他的地位。”利玛斯简要地说。

“通过屠杀更多的无辜者?你好像对此一点都不在乎啊。”

“我当然在乎。我觉得羞辱和气愤,觉得不自在。可是我们的背景不同,丽兹,我看那些问题不需要像你们那样是非分明。做这种事情的人都在冒险。现在是费德勒输,蒙特赢,伦敦方面赢,那就行了。这是一次很见不得人的行动,但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他音调越说越高,最后几乎是在喊叫。

“你这是在自我辩护,”丽兹大声说,“他们干的事情太恶毒了。你们怎么可以杀了费德勒—他是好人,阿历克。我知道他是好人,而蒙特……”

“你到底在抱怨什么啊?”利玛斯很不客气地说,“你们的党不是坚持要不断斗争吗?不是要为集体而牺牲个人吗?你们不是说社会主义者就要日夜奋斗,进行无情的斗争吗?现在你至少保住了性命,我可没有听说过共产主义者要珍惜生命的—也许是我搞错了?”他又讽刺说:“我承认,是的,我承认你也可能被除掉,按规矩应该那样。蒙特是个十足的恶棍,他哪里会放你一条生路。他保证过要尽力保住你,可也不一定靠得住。所以你在今天或者明年或者二十年以后都可能被害,还可能被害在工人当家做主的国家里。我也一样。不过我好像还记得共产党的目标就是摧毁所有阶级。我说得没错吧?”他从夹克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掏出两根连同火柴一起递给了她。她点烟的时候,手指发抖,接着把一根烟递回给利玛斯。

“你已经全都想通了吧?”她问。

“我们正好是合适人选。”利玛斯还在说,“我为其他人觉得遗憾,为他们也卷进来感到遗憾。但是不要再抱怨那些事了,丽兹,你们党也有这样的原则:牺牲局部,换取整体利益,个人为集体献身。我知道这些事情都很丑陋,那些拉人下水的手段特别丑陋。”

她坐在黑暗中听着,一时间除了眼前不断消失的路,心里一片空无,只有近乎麻木了的恐惧。

“他们是让我爱上你,”她最后说,“你也取得了我的信任,让我爱上了你。”

“他们利用了我们,”利玛斯毫不留情地说,“他们骗了我们,他们必须这样做。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你也看到了,费德勒差点就达到了他的目的。蒙特那时候已经被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那你们又是怎样才反败为胜的呢?”丽兹突然喊道,“费德勒是个好人、规矩人,他只是忠于他的职守。现在你们却把他杀了。蒙特是个间谍,是个叛徒,你们却保护他。蒙特是个纳粹分子,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恨犹太人……你到底站在哪边?你怎么能……”

“这场游戏里只有一个法则,”利玛斯反驳道,“蒙特是他们的人,他给他们需要的东西。这样说,你就能明白了吧?列宁主义里就有和恶魔临时结盟的教导。你以为间谍都是些什么好人吗?以为他们是牧师、圣徒或者是烈士?他们实际上就是一些手段卑鄙的傻瓜,一群叛徒,是啊,还有酒鬼、恶棍和变态狂,是些滥杀无辜充英雄的人。你认为他们会像和尚一样坐在伦敦衡量什么是对与错吗?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杀了蒙特,我非常讨厌他那种人。可现在还没到时候。遗憾的是他们现在还需要他。他们需要他是为了保护你重视的那些不起眼的老百姓,让平常人晚上能安心睡觉。需要他是为了保护像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可对费德勒来说呢—你心里一点也不觉得不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