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第2/3页)
谢玉璋甚至说:“干脆就一直住在西山吧。”
“也挺好。”林斐道,“住一年,再回去,正好。”
反正谢玉璋守孝一年,原就不能冶游行猎,交际应酬。在这里虽远离了云京繁华,亦远离了云京的复杂,叫人心静,正适合谢玉璋守孝。
正说着话,晚秀过来了。
谢玉璋问:“她怎么样了?”
晚秀笑道:“又偷偷抹眼泪。”
谢玉璋和林斐都笑了。嘉佑这样自闭的人,有大的情绪波动,于她们便都是开心的事。实是比逍遥侯府里行尸走肉般麻木的样子好太多了。
谢玉璋扔了棋子,站起来:“我去看看她。你替我下,别输了!”
当年出身朝霞宫的这些老侍女,琴棋书画都颇懂一些。晚秀当年在宫里时便和林斐走得近,一手棋艺,全是林斐教出来的。
当下便替她坐到榻上,道:“输了也不能赖我。”
谢玉璋嗔笑,去看嘉佑。贴身的侍女们都跟着她走了,正房里只有晚秀和林斐,房外有打帘的小婢和添茶待唤的侍女。
林斐道:“你也忒狠心了。看丫丫哭那样子,竟不心疼。”
晚秀道:“谁叫我是她亲娘。”
林斐道:“她那小拳头,打在身上也不过是挠痒痒一般。”
晚秀道:“待她的力气不是挠痒痒了,再打,我怕她就只得去死了。我自己生的闺女,我得心疼她。”
晚秀说的才是正道,林斐也不过是因为看着丫丫出生长大,因喜爱她而生出了偏心罢了。
当下也只能说:“你揍她莫太狠。怪可怜的。”
两人弈过一局,晚秀果然输了。她恍然道:“定是知道自己要输了,才跑了。”
林斐失笑。
两人唤人添茶,外面的侍女却没进来。正要再唤,忽听外面“咕咚”一声,像是什么倒地的声音。
两人下意识朝门口看去。
正房挂的帘子是谢玉璋入住了才装上的。这是一幅珍珠帘子,珍珠颗颗浑圆,灯光下幽幽闪动。
两个人看过去,那珠串缝隙间突然闪过一片光。珠串猛然被掀起,一群蒙面的黑衣男人冲了进来!
林斐和晚秀来不及反应,锃亮的钢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二女都屏住了呼吸!
一个蒙面男人上前,扫了二人一眼,目光落在了林斐身上。
这青年妇人二十来岁年纪,气华质美,莹然有光,令人见之目不能移。
他道:“你便是永宁公主?不愧是云京第一美人。”
这人将林斐误作是公主了!怎么办,该怎样才能向公主示警?要大声叫吗?会否立刻身首异处?院里的仆妇能否听得见?这些人从外面闯进来,她们是否还活着?刚才倒地的声音是否是外间的婢子被杀了?护卫们在外院,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知道出事了?
晚秀在漠北亦是经历过许多事的人,脑子里瞬息间已经飞快地闪念,焦急地想寻出应付眼前的对策。
却听耳边一声冷笑。
林斐掷下手中棋子,一肘支在榻几上,另一手两指并拢,将架在颈间的钢刀缓缓推开,睥睨道:“尔等何人,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晚秀瞳孔骤缩,目光向林斐射去。
这“永宁公主”眉间凛然,气质高贵,令人不敢轻侮。
她推开颈间钢刀,那执刀的人被她气势摄住,竟没敢妄动,只看向首领。
首领赞赏一笑:“不愧是皇家血脉。”
首领被永宁公主坏了大事,将要无功折返。原是一口气难以咽下,听说永宁公主离开了云京城,便想在临归前杀了她出口气。
谁知真见了她,竟是这样一个令人欣赏的女郎。怪不得竟能坏了他的事。
“永宁公主”道:“我劝尔等,及早放下手中钢刀,伏法认罪。我有护卫二百,就在府中,围将起来,尔等杀不出去。”
首领笑了:“你这女郎,还懂得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