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第2/3页)
看到嘉佑盯着那些小儿玩耍之物,谢玉璋故意问:“要不要给丫丫买些?”
嘉佑今日第二次开口:“要。”
谢玉璋笑起来,牵着妹妹的手,又做了一回金主豪客。
只她在这里与嘉佑逛得开心,却不知对面酒楼窗户敞开,一群男子正远远望她。
有人赞道:“不是美在皮肉,这公主美在骨子里有精气神,鲜活。”
“思及她生平,娇花遇骤雨,竟不肯凋去,力迎风雨而盛放,更是难得。”有人道,“此种品质,于女子中实在少见。”
“可不是。世间女子,不要说力抗风雨了,便只是嫁了人锅边灶台生儿育女,便已经失了光彩,珍珠日渐化鱼目了。”
有人喊:“快来看九郎的画,作成啦!”
另一扇窗边却有一案,一个弱冠少年嘴里横咬着两支笔,手中还握着一支,正一边频频向街对面望去,一边挥毫泼墨地作画。
一副美人图便渐渐成型了。
众人赞叹:“九郎这笔力益发精深,当世怕是只有逍遥侯可胜一筹,假以时日,必成大家。”
有人道:“九郎,这幅画给我吧,我出一百贯。”
九郎“噗”地把口中的笔吐到地上,嫌弃道:“你走远点。”
众人哄笑,捶那人:“谈什么钱,你这俗物。”
这房中诸人都是鲜衣怒马、自诩风流的青年郎君。众人便一起赏这美人图,有人叹道:“这般美人,陛下竟不收入后宫,也不知怎样想的。”
“许是嫌她是亡国女,又或是孀寡之身,不吉利吧?他们武人,挺讲究这个的。何况做了天子。”
“这般殊色何其难得,天子也真是自律。”
“那当然。”
男人们在一起,又是在谈美人,自然而然地便放肆起来了。
“这位公主嫁过人的,还嫁了两次,现在孀居也不知道守不守得住。”
“守什么守,她给谁守去。塞外胡人男女看对眼便幕天席地的,哪用得着守。”
“如此,真想看看谁能作这位公主的入幕之宾呢。”
“未必不能是你我。”
此言一出,众人都笑起来,干脆打起赌来:“便来赌一赌,看谁有这本事。”
纷纷压赌注,有宝玉,有骏马,有名贵古籍。
被称作九郎的少年道:“压我那方松山溪涧水波纹的古砚。”
众人惊笑:“邓九如此舍得本钱!”
邓九郎生得唇红齿白,实是个美少年,只笑得张狂:“反正最后你们的东西必要入我的口袋。”
众人笑骂捶他。
三月初一,谢玉璋进宫请安。李卫风有公事,她跟李卫风没能约成,便一个人来看李珍珍了,还把嘉佑的事拿出来给李珍珍讲。
李珍珍在宫中,其实颇有些寂寞。谢玉璋能说会道,讲起话来声音绵绵柔柔的也好听。
“所以现在好多了?”她问。
谢玉璋道:“因这个小娃娃,她时不时开个口,虽然都是‘是’、‘好’之类的,多一个字没有,总比一句话不说强多了。贵妃您说是不是。”
李珍珍道:“可不是。”
又说:“我们囡囡也是眼瞅着开朗了起来,都是你的功劳。”
谢玉璋道:“我有什么功劳,原是娘娘肯信任佐州毛氏,知人善用的。”
李珍珍意外地发现,不管她对于拉拢谢玉璋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她竟然是真情实感地喜欢和谢玉璋说话。
谢玉璋虽曾是高高在上的赵公主,但她身上完全没有一点架子,她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接受了身份的对调。她又不像世家女们装模作样,狗眼看人低,亦没有普通将门妇的粗糙,说的话都叫人听着舒服,可比她成日里接待的那些外命妇好多了。
“亏得你有心,常来看我。”李珍珍叹道,“你不知道我多成日里多闷。”
谢玉璋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