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5/11页)

“‘从此刻起你姓祖德。’阿穆恩叔公说。

“威尔基,祖德并不是阿穆恩叔公的姓氏,甚至不是常见的埃及姓氏。事实上,它的含义已经消失在时间与神秘宗教仪典的迷雾中。

“接下来那几年,阿穆恩叔公带着那孩子走入他自己和他那些侍祭藏身的神秘世界。阿穆恩和他那个秘密圈子里的亚历山大百姓白天里是伊斯兰教徒——小祖德跟伊斯兰世界所有虔诚教徒一样,会背诵《古兰经》,一天祷告五次——夜里则依循古老的宗教仪式与方式生活。祖德会跟着叔公和其他那些祭司深夜举着火把进入金字塔,或进入埋在狮身人面像这类圣地深处的隐秘房间。小祖德青春期以前就曾经跟着叔公和其他神秘祭司前往开罗,到一座名叫菲莱的尼罗河河中岛,或深入尼罗河上游去到一处大型坟场的遗迹,包括一个埋葬古埃及君主——威尔基,你一定知道他们称之为法老——的山谷,那些法老都躺在雕刻在崖壁或藏在山谷岩石地表底下的精致石棺里。

“埃及的古老信仰和它流传数千年的深奥知识在这些隐秘地点蓬勃发展。祖德也在那些地方接触到那个宗教的秘密,学习那些摩西擅长的神秘仪式。

“阿穆恩叔公的专长原来是在神圣治疗领域。他是一间奉祀伊西斯、奥西里斯与塞拉匹斯三尊神祇的睡眠神庙的高等祭司,祖德后来也受训成为祭司。亲爱的威尔基,这种所谓的‘疗愈睡眠’在埃及民间传说中或实务执行上已经有上万年的历史。那些有能力诱导这种疗愈睡眠的祭司也获得了掌控病人的权力。当然,如今我们对这种技法的正式名称是催眠,那种神奇效果则是磁化睡眠。

“威尔基,你知道我也有这方面的能力,这是极罕见的天赋。我跟你说过我跟伦敦的大学学院附设医院教授约翰·艾略森学习过,自己也深入做过研究,几年前还曾经在意大利和瑞士运用我的催眠力量为中邪的德莱露夫人——应她先生要求——治疗了好几个月。当时如果不是凯瑟琳基于毫无根据的非理性妒意横加阻挠,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彻底治愈她。

“祖德说他在斯泰普尔赫斯特车祸现场上方的边坡遇见我的时候就看出我有这种催眠天分。他说他一眼就辨识出我身上有那种神赐能力,正如数十年前阿穆恩叔公在四岁的他身上看到这种潜力一样。

“我离题了。

“在埃及那段时间,祖德通过各种祭祀仪典和先人知识学会操控自己的特殊能力。亲爱的威尔基,你知不知道,希罗多德这类伟大历史学家告诉过我们,伟大的拉美西斯王,也就是全埃及的法老王,曾经病入膏肓、药石罔效。根据希罗多德与祖德的叔公和众位老师的说法,拉美西斯王当时已经‘坠入亡者的殿堂’,后来他却又回到阳间,不药而愈。这位法老王的复活在埃及传诵千年,即使在今天伊斯兰主导的埃及依然不变。还有,你知不知道拉美西斯王为什么能奇迹般地从亡者的阴暗殿堂归返?”

说到这里,狄更斯故意停顿下来,营造戏剧效果,直到我被迫问了一句:“为什么?”

“就是靠磁流催眠的神奇力量。”他说,“拉美西斯王在希阿各神庙的仪式与法术中被催眠了,得以以凡人的形态死去,再以超越凡人的形态被唤醒,并且治愈了他的致命疾病。

“罗马历史学家塔西陀描述过亚历山大城这座备受景仰的睡眠神庙。年轻时的祖德就是在那里从事绝大部分的午夜修业,也在那里成为磁流作用这种古老技法的执行者。

“那天晚上,在他的地底城庙宇图书馆,祖德告诉我,甚至让我看那些羊皮纸文稿和书籍。希腊文学家普鲁塔克说过,在伊西斯与奥里西斯的神庙里施行的那些预言性或治疗性的催眠术都使用到一种名为西腓的迷香搭配七弦琴的音乐来引人入眠。那种迷香至今还在使用,祖德甚至装在药瓶里让我试闻。毕达哥拉斯学派进行神秘的洞窟或神庙祭仪时,也使用西腓香与七弦琴,因为他们跟古埃及人一样,相信这种磁力作用只要适当引导,就能释放躯体里的灵魂,与灵界达到完美的和谐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