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页)

有人嘲讽,有人轻蔑,有人忧虑。

毕竟这一幕戏是大特写,没有一句台词,全靠眼神的面部表情来表达角色疯狂的内心,非常难演。

只有荣和平对程越充满了信心,他笑眯眯地坐下,说:“是《蕴》啊。不错不错,小越加油,别丢咱们哥俩的脸!”

程越点点头,背过身去给了自己半分钟的时间准备,再转身面对众人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完全变了。

他就像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一样,浑身充斥着疲惫感,刚才那眼尾妖冶的红此刻看来却有一种疯狂的意味,他的表情很淡,却莫名让人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他已经不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年了,他真的就是那个历经了人世沧桑,身心俱疲的中年人。

他轻轻发出叹息,并没有掐着嗓子发音,也没有故意捏起兰花指,却能从他细微的动作和眼角眉梢的柔意看出女儿情态。

他的双眼都盈满了水光,半晌,左眼缓缓落下一滴泪,当那泪到腮边时,他嘴角轻微牵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半是清醒,半是疯魔。

再然后,他猛地抬手,拿着手中的银色的小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猛地扎了下去!

现场所有人都惊恐地“啊”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的脸色变得惨白,然后一头栽倒在地。桌前的人忙不迭地全站了起来,然后程越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脸上的疯狂已然褪去,程越摊开手,给大家看了他手心里的东西。

不是什么匕首,分明是一把银色的小叉子。

包厢里静谧了一秒,而后,荣和平气壮山河的叫好声响起来:“好!好!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

刚才那些对程越露出嘲讽表情的人都呆了。

荣和平用力一拍林宗铮的后背,说:“瞧见没?我小兄弟,没有什么不能演的!”

程越很是谦恭,对着林宗铮微微颔首道:“抱歉,在导儿面前献丑了,希望能得您指点几句。”

林宗铮看着程越,久久没有说话。

就这段来说,林宗铮没有什么好指导的,程越这小子很狡猾,既没有全然模仿他的表演,也没有为难自己在一分钟内推翻林宗铮花了几个月来琢磨的表演手法。

程越选择了结合。

左眼流泪,是《蕴》这部戏的经典镜头,而最后嘴角牵动的笑,则是程越自己的理解。

疯狂到了尽头,连他本身都会嘲讽自己的可笑。

程越表现得非常好,这一屋子的专业人士谁都看得出来。

聪明大胆有野心,而且实力配得上他的野心。

屋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程越的脸上,程越还是很坦然,只是看着林宗铮。

林宗铮向来不夸人,也没说两句程越的好,开口就道:“收尾有点急,应该再在地上躺两秒。”

程越琢磨了一下,眼睛特别亮,兴奋地给林宗铮鞠躬。哪怕今天林宗铮骂他一顿,对他来说都是赚。

荣和平就不满意了,接着说:“你挑我兄弟的刺,就是挑我的刺!你这个老东西!”

林宗铮推了他一把,说:“你这个老东西!谁是你认识三十年的兄弟?喝多了就撒泼,来个人,给我把他叉出去!”

荣和平又闹:“你个老东西,上次片酬还没给我!”

林宗铮也气了,说:“明明是你个老东西巴巴来演的。”

然后俩老东西又开始翻旧账,没完没了,旁边的人拿他们没辙,只好赶紧结束饭局,各自把人给架走。

在送荣和平回家的路上,他的酒稍微醒了些,思考很久对程越说:“那个驴子还在找你麻烦啊?”

程越有点不解,道:“什么驴子?”

荣和平说:“就那老白驴。”

程越恍然,这才明白过来荣和平说的是小白鹿。

程越笑:“大哥用词精准。”

荣和平哼了一声,继续说:“那个驴子和我也有过节。今天不知道我在,还巴巴地来找王制片,结果见到我就黑了脸,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