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4/5页)
亚伦脑海里浮现昨晚他看过的那道房门的影像。
他记得那组门栓锈蚀得厉害,坚固的门锁也已被撬开。想要利用细线之类的工具操控这门锁显然是不可能的。菲尔博士继续发言,这影像瞬间被冲淡。
21.那扇窗户无论如何都爬不上去,这点已经由烟囱工人证明。
22.没有任何人躲藏在房间里。
23.显然有人睡过那张床。
菲尔博士鼓起腮帮子,紧蹙眉头,用铅笔敲着便条纸。
“说到这里,”他说。“让人不得不再度提出疑问。柯林,你在信中并没有提到,第二天早上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是否穿着拖鞋或晨袍?”
“不是,”柯林说。“他穿着羊毛长睡衣。”菲尔博士低头做笔记。
24.他的日记不见了,不过那有可能是案发之后被人拿走的。
25.窗户锁上面只有安格斯一个人的指纹。
26.床底下有一只用来带狗出门的箱子,但那并不属这屋子所有,可能是法柏斯带进来的。可以肯定这东西在那个晚上以前并不在屋里。
27.那只箱子是空的。
“由此我们可以得到下面的结论——”
菲尔博士停顿下来。
“继续说!”艾利斯达·邓肯尖着嗓门催促。“什么结论?”
菲尔博士哼着鼻子。
“各位,我们无法逃避这事实,这是难以避免的了。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结论是(1)安格斯·坎贝尔是蓄意自杀;或者,(2)那只箱子里装着某种东西,逼得他为了逃命而从窗口跳下身亡。”
凯萨琳微微颤抖起来。可是查普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知道,”他说。“母蛇、蜘蛛,类似傅满洲的把戏。昨天晚上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一点帮助都没有。”
“你能否定我所陈述的事实吗?”菲尔博士轻弹着便条纸说。
“不能。你能否定我的吗?毒蛇!蜘蛛——”
“加上鬼魂,”柯林笑着说。
“啊?”
“一个叫约翰·弗莱明的蠢蛋,”柯林解释着说,“他声称昨晚看见有个身穿高地传统服装,没有脸的人站在塔楼窗口前。”
查普曼的脸没了血色。
“我不知道有这种事,”他说。“不过我很愿意相信,鬼魂和毒蛇或蜘蛛一样,懂得在事后把箱子的锁给扣上。我是英格兰人,凡事讲求实际。这地方、这房子实在是够有趣的,不过我要告诉各位,我绝不会想要在那个房间里头过夜。”
柯林起身离开椅子,激动地来回踱步。
“够了,”稍微喘过气来时,他大吼。“真是够了!”
菲尔博士劝戒似地向他使着眼色。柯林的脸上渗出汗来,粗壮的颈子青筋浮突。
“听着,”他力求镇静,咽了咽口水说。“我来到这里以后就不断听见鬼魂之说,让我厌烦透了,必须有人把这些无聊的蠢话轰到九霄云外,而我呢就是那家伙。告诉你们我打算怎么做。今天下午我就要把我的行李搬进塔楼,以后我就睡那里了。要是真有什么脸蛋丑陋的鬼魂现身,要是真有谁逼我从窗口跳下……”
他的视线落在那本家族圣经上。抱持无神论的柯林跑了过去,把手搁在上面。
“我在这里发誓,接下来整整一年我每个周日都会上教堂。是的,还会参加祈祷会。”
他说着冲向通往走廊的门,把它打开。
“你听见了吗,爱尔丝芭?”他大吼一声,又跑回来接着圣经。“每个周日,还有周三的祈祷会。鬼魂?幽灵?巫术?这世上难道再没有脑袋清醒的人了吗?”
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像是充满回音似的。凯萨琳试图要他冷静其实是多余的,因为柯林现在感觉舒坦多了。分散众人注意力的是柯丝蒂·麦塔维琪。她从门口探出头来,用微弱得近乎惊恐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