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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我。他的船头撞到运河的岸边卡住了。他看看我,看看屋顶窗,又看看那只冠鸦,再看看院边的那排树,甚至还匆匆看了看那两头好奇的驴子,它们就站在沿路的新栅栏旁边。我不知道他看到我站在这里是否感到意外,他没有举手示意,我也没有招手。也许,他会把眼前的景象想象成一张发黄的旧明信片,那上面有房子,有人,有动物,还有树,一切都被定格在某一时刻。偶尔捡起来看一眼,但随即又搁到一边。这个地方什么都给不了他。
他拿起船桨,划离岸边。过了一会儿,他的小船向右拐进了奥佩沃德运河。他肯定仔细研究过地图。我来到路边看着他。奥佩沃德运河注入大湖,过了大湖是一条我也不知其名的窄窄的沟渠,它流向厄伊特丹附近的迪湖,过了厄伊特丹就是艾瑟尔湖。
他进牛棚的时候我已经快挤完奶了。他就一直站在敞开的滑拉门门口,阳光环绕着他,我只能看到他的侧影。我突然觉得,二十只牛的重量、干草棚里的草的重量、橼子的重量、屋顶瓦片(没有一块是歪的)的重量以及经过精心修剪的柳树的重量一齐向我压来。我几乎难以承受。
“你要我离开,”他说。
“是的,”我将挤奶器放到地上。
“讨厌。”
燕子什么时候飞回来?或许已经飞回来了?我不知道。我对时间已经没有了概念。外面是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