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第2/2页)

“亨利,”一位护士说,“斯科维尔医生坚持让你马上服药!”

他会毫无例外地服从。

这种伎俩直到亨利去世都很有效。斯科维尔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他和亨利之间也有十多年没有联系,但这一切都没有影响。斯科维尔在亨利的一生中仍旧是个权威形象,因为在我的外祖父威廉·比彻·斯科维尔(William Beecher Scoville)医生移除了亨利大脑中那很小、但非常重要的部位之后,亨利的一生就停滞在了那里。

我还记得,在我外祖父生命中最后一个冬天,我跟着他去爬一座雪山。

我记得他当时穿着一条淡蓝色的大衣,在我的印象中,这件大衣已经穿得很旧了,和他本人很不搭。《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的记者曾经这样评论他:“外表异常的时髦。”然而,我的记忆中就是这样一件破旧的蓝色大衣。或许他还戴着一顶羊毛帽,顶上还有一团毛球,垂到他涂了油的头发上。他一直用橄榄油梳头,这是我母亲说的。

我们当时乘着雪橇。

我还记得那里的雪、亮白的天空、那些树。天气很冷,我们一步一步地爬上山顶。

他身后拖着一支老式的木制雪橇,那支雪橇大小足够坐下两个人。当他走到山顶时,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我,等着我上来。

为什么我还记得这些?

是因为当我眼睛、耳朵、皮肤感受到那些光线、声音、材质(光秃秃的树、我外祖父的帽子、靴子踩在雪里发出的吱吱声)时,我的感官获得了一些印象,而这些印象进入了我那颗十岁的大脑里某个很小但重要的地方。随后我的大脑开始运作,把这些原始感觉处理成别的东西——记忆。记忆会留在我心里,三十多年之后,这些记忆会在某个时候浮现出来,闪烁不定的记忆被带到光明之下。

我在超越着自己。记忆创造了我们。我们的过去就是我们的现在。这一直都是真理,如此明显而无需多言。然而,尽管是记忆造就了我们,我们却是最近才开始理解我们是怎么创造记忆的。我们如何获得这种理解,正是我在本书中要讲述的故事。这是一个有着英雄和恶人、悲剧和浪漫、暴力和温柔的故事。我的外祖父扮演了一个角色,但这个故事里不仅仅只有我的外祖父。

这是一个有关科学、自然、人类以及其他的故事。像很多故事一样,它开始于一次跌倒。


【注释】

[1] 派特·麦席尼,1954年8月12日出生于美国堪萨斯市,是一位著名的吉他手和音乐家。

[2] 埃尼奥·莫里康内,著名意大利作曲家,其作品获得过奥斯卡奖提名。

[3] 鲍嘉,美国20世纪40年代的著名演员。

[4] 洛琳·白考儿,美国20世纪40年代的著名女演员和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