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 there anybody there(5)(第4/4页)

  “有。”

  “那你不是自相矛盾,依赖上一样东西,你不会期盼永远?”

  “我会有意识地戒除这种依赖或习惯。”

  席思永的声音清冷漠然,成冰不经意间瞥到墙上的挂钟,两点三十七分。

  后来还聊过些什么就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是谁先挂的电话,迷迷糊糊中又闲扯些什么。总之一觉醒来又是大天亮,清晨的微光给窗帘涂上一层暖暖的融光,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切照旧,旭日东升,落月西下,暗夜里某个时刻那种撕心裂肺天崩地裂的感觉,在阳光下渐渐变淡——这样想的时候,成冰觉得自己有点冷血,或者说,她在慢慢学会怎样变得冷血。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潜伏了整个冬天的心,也在K大满园的桃红李白中,试探萌动。对杜锦芸穷追猛打近一年的隔壁班羽毛球高手,在杜锦芸就快点头应允之际,不堪长期单相思的折磨,转投本班一位小家碧玉的怀抱;赵旭在教六217时常遇到的材料系美女,终于答应陪他一起去T大看樱花;席思永那边的进行式的是新闻系的当家花旦,直接导致乐队在校报上的曝光率直线上升……

  新一轮的告别会开始时,成冰这才惊觉自己的大学岁月,已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一半。从毕业生宿舍楼下过,看到相拥而泣的情侣,擦身而过时还听到女孩的质问:“之前你不肯留下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深圳也不是长久之地,说不定……我还能回来呢?要不……我先工作两年,再考研回来?”

  “我怕等不起。”

  口里说着强硬的话,手上却还在拉拉扯扯,一个要走一个要留,要走的步步回顾,要留的欲舍难离,这也是每年毕业时的必备桥段。看的人觉得老套,听的人觉得肉麻,唯有当事人身处其中,悲恸欲绝。

  成冰不知怎么竟来了兴致,拣了个台阶拍拍便坐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不远处肝肠寸断的纷飞劳燕。席思永瞅着无聊,转过三十度角是另一对在热吻的鸳鸯,虽觉得成冰恶趣味,还是在她身边坐下。再转三十度角,远处操场上火光闪耀,传来阵阵哄闹声,从万人坑学生公寓里忽杀出一队保安,急匆匆地朝着殷红火光处而去。

  “别是起火了吧?”

  席思永歪着脑袋,撇撇嘴不紧不慢道:“表白。”

  “啊?”

  “比你们家大律师差远了,什么年代了,还拿蜡烛摆心,要表白早表白,搁现在这会儿算怎么回事啊?”

  果然那队保安在操场处停住,隐约间听到保安的呵斥,却并不见有什么实质性的阻止,然后又是歌声、起哄声、喧闹声……席思永一脸先知的表情,成冰忍不住冷嘲道:“我就不信,你没有跟女朋友表白的时候。”

  “嘿嘿,你还别不信,还真没有。”

  “没追过美眉?”

  “没有。”

  “就没碰上过有点意思的?”

  “有。”

  “那怎么办?”

  席思永凑过头来黠然一笑:“引诱之,勾引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