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脑的战争(第2/3页)
这两张图是总结了人们常常说的性别导致的性格差异,但如果大脑分区这么简单明了,那人如果不是机器人,可能就是一种智商很低的生命。当然,机器人和低智生命的大脑也没有这么简洁。毕竟这只是一个笑话。
但也许它最早并不是以笑话的面目出现的,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最近正好在看一本书,叫《大脑的性别》。是英国的女科学家莱斯蕾·罗杰斯写的。这位女科学家,是一位女权主义者。女权主义者也许不该来做这个研究,因为科学是应该讲究公正的。但是这本书读下去,就会觉得她就该是一个女权分子。
她谈了科学其实在很多时候是服务于社会需要的。比如科学家经常出来证明女性的劣势是天然的。她举了个例子:
头骨学家G·勒朋1879年写道:
“在最智慧的人种中,比如巴黎人,大量女性头骨的尺寸更接近大猩猩,而不是高度发达的男性大脑。这一低劣是如此明显,没有人可以为此一作争辩;只有低劣到什么程度还值得讨论。研究过女性智力的所有心理学家,以及诗人和小说家,如今都承认,她们表现了人类进化中最有缺陷的形态,她们更接近儿童和野蛮人,而不是成年的有教养的男人。”
读到这儿,我乐不可支。当然这个观点是1897年的科学家的观点,但在当时的头骨学是非常热门的一门“科学”,大家都是认可这个观点的,只是在一百多年以后的今天看来,觉得无比荒唐。
这本书里还大量引用了这些男人的“科学成果”。有不少是现在的,一样让人觉得滑稽可笑。社会需要什么,科学就能证明出什么。不少认为男性天然优越于女性的科学家,便也能用“科学”证明了这个观点。
书中还讲道:
当科学家证明了男女两性的大脑体积和体格大小有关后,大脑皮质上的褶皱的数量也没有性格差异后,而这个数量本来也是与智力有关的特征。其他一些研究者把注意力集中在大脑中某些部位的大小上。起先,在十九世纪中叶,人们以为男性的额叶一般比女性大。到了世纪末,人们又确信男性的额叶比女性小,而顶叶比女性大。根据这一点,很多科学家立刻改变他们的观点,说较大的额叶并不表明智力优越,但顶叶的大小对智力更加重要。
尽管没有解剖学上的证据支持女性大脑不如男性的观点,但这些“科学思想”背后都潜伏着更深的社会背景。二十世纪前期,哈福洛-艾利斯设计出一套理论,称“男性具更强的可变性”。他深信,不管什么特性,男性都比女性具有更强的可变性。到了1970年代,这种观点还用于解释为什么伟大的艺术家、科学家、音乐家以及诸如此类的人中间男性的比例更高。据说,得到IQ测验高分的男人比女人更多。这本书的作者指出:“事实上,IQ得分很低的人中间,男性也更多,但低分段不受注意。女性比男性更接近平均分。”但这又产生了一种新的认为女性不如男性的说法,“因为她们彼此相同或者比男性更平均。”
科学因为先有的社会的一些需要和观点,再去主动应合,产生了无数的滑稽效果。科学在历史的前进中,像一个马戏团的表演者。他反复无常,他前后矛盾,他有强大的精神胜利法,他不屈不挠,总想赢得后世的笑声。
科学家们的这些研究倒让我想到一件往事:
我记得在中学的时候,我争强好胜,喜欢抬杠饶舌,完全不像现在这样的性格。那时,常和同桌的男生争论一个问题,就是男人强还是女人强,男人聪明还是女人聪明,男人伟大还是女人伟大。那时,其实我们未必真正有性别意识,如果有了性别意识,想必也不会争论这么弱智的问题。关于谁强的争论,我记得他提出他可以一只手搬起一张桌子,我抬出刚刚夺冠的女排。关于谁聪明,他举出的科学家就比我多,而我先是只搬得出居里夫人,到最后把什么黄道婆都搞出来了。关于谁伟大,那我就能举出什么长江黄河祖国地球等等各类母亲。这位同桌最后被母亲们击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