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第2/4页)

江炼搁下餐盘,又觉得就这么甩手走了不好,顿了顿,自己找到洗洁液和抹布,舀了点水,蹲在低洼处清洗餐盘。

值夜的山鬼倒是很警醒,看到搭灶的地方有人影晃动,马上过来查看究竟,待看到江炼在洗碗碟,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莫名其妙,还怕他是要搞什么破坏,索性不走,就站在不远处盯着他洗。

江炼心生促狭,故意洗得慢慢吞吞,末了还拿干抹布把餐盘都给擦干了,这才转身离开。

走了没多远,蓦地停下步子,看向不远处、一间被好多小帐篷围在中央的大帐。

那头值夜的人手明显多些,不用猜就知道是孟千姿的帐篷,四围的小帐篷多已黑下去了,大帐却还亮着灯,江炼直觉,那灯不会那么快就熄。

既是山鬼的头,在其位,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得谋其事,这些日子那么多变故,孟劲松只是助理,再能干也不能越过她去,大事小事,大概都要她最后定夺吧。

也是……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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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千姿这些日子的确是累狠了,加上身上有伤,很想一头躺倒直入黑甜。

然而不行,一堆的事要敲定议定,好在孟劲松是自己人,怎么没仪态都无所谓,她钻进睡袋,腰后连垫了三个充气枕,只睁着眼、竖着耳朵、醒着脑子,其它部位,都歇了工。

但孟劲松那一通关于“洞神”的言论让她来了精神:“神?她背后还是‘神’?”

孟劲松失笑:“你别激动,这只是湘西民间的说法,那个神棍说了,湘西神鬼不分的——就我看,有可能是一种能够影响人的心智和言行的力量。”

孟千姿心中一动:“就好像水鬼家的……祖牌?”

几个月前,水鬼家一老一少两代掌事者求告上门,曾给她讲过一件复杂且扑朔迷离的事儿,语中提及,水鬼家族有三个祖宗牌位,简称祖牌,水鬼下水之后,将祖牌贴上额头,整个人就会如被先灵附身,形同傀儡,在水下游东走西,忙个不停,但清醒过来之后,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水鬼的人想方设法,尝试过让人下水跟踪、进行水下摄像摄录,均告失败。

孟劲松摇头:“我也想到祖牌了,有点类似,但其实不太像:水鬼家那种情形,像短暂的脑侵占,或者干脆就说是附身;白水潇更像是被洗脑——不止白水潇,我向神棍打听过关于落花洞女的情况。”

与其说是疯,更像是被洗脑般的痴:落花洞女并不疯癫,她们待人接物都很正常,只不过坚信着洞神的存在,也坚信着自己与洞神之间的爱情盟誓。

又是神棍,孟千姿皱眉:“这人还真成专家了?他的话可信吗?”

孟劲松早有准备:“这两天我没闲着,让人查了神棍的底,重庆的山户特地去拜会了万烽火,姓万的拍胸脯给神棍做了担保。”

“说这个人,无家无亲、无门无派,不图名不图利,一世辗转,从风华正茂到年过半百,半生漂泊,真就是为了他的研究。”

对着现在的神棍,实在没法想象他“风华正茂”的样子,孟千姿笑起来:“你这用词,还一串串的。”

孟劲松纠正她:“转述而已,都是万烽火的说辞,看得出他挺欣赏这个神棍。我和七姑婆也联系过,七姑婆可不是听了什么就当真的人,她早就让云岭一带的山户探过了有雾镇。”

“镇上确实有栋明清大宅,原先是个坐轮椅的老太婆住的,后来成了神棍的住处。据说房间里不是书就是打印资料,还有无数上了年头、按年份编号的笔记本,根据纸张泛黄的程度、笔迹比对等等来看,确实是二三十年间积累下来的,他还有个同住的人,好像是个畸形,脸长得很吓人,基本不出门,也没什么特别的。”

“一言以蔽之,这个人基本干净,可以放心,肚子里也确实有点货,所以我也把他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