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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后博士又露了踪迹——他那封在克拉丽丝·史达琳被小报送上十字架时写给她的信。

信上没有指纹,但是联邦调查局有理由相信那是真迹。克拉丽丝·史达琳则肯定那是真迹。

“他为什么这样做,史达琳?”克劳福德似乎快要生她的气了。“我从没有自命比这些搞心理学的傻瓜更理解他。你来给我说说看。”

“他认为我的遭遇会……毁了我,会让我对联邦调查局感到幻灭;而他就喜欢看见信仰幻灭,那是他的爱好。就像他喜欢搜集教堂倒塌事件一样。意大利那次倒塌是在做特别弥撒时发生的,一大堆砖石压在了老太太们身上;有人还在破砖顶上插了一株圣诞树。他就喜欢那个。他觉得我有趣,逗着我玩。我在采访他时他喜欢指出我学业上的漏洞,认为我很幼稚。”

克劳福德从他自己的年龄和孤独的角度看问题,问道:“你想到过他会爱上你吗,史达琳?”

“我认为我让他觉得好玩。事物对他来说不是好玩就是不好玩。他要是觉得不好玩……”

“你曾经感觉到他爱你吗?”克劳福德很强调认为和感觉的区别,有如浸礼会的人强调完全浸泡[24]一样。

“的确,认识还不久他就告诉过我一些关于我的事情,说得很真实。我认为把了解和知心混淆是很容易的——我们非常需要知心。也许能够明白两者的区别就是一种成长。发觉有人根本不喜欢你却可能了解你是很难受的,而且丑恶。而最糟糕的却是发现了解只不过是作为劫掠的工具时。我……我……不知道莱克特博士对我是什么感觉。”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他对你说了些什么话?”

“他说我是个有野心的急着往上爬的乡巴佬,说我的眼睛像廉价诞生石[25]一样闪亮。他告诉我说,我穿廉价的鞋,但是还有品味,有几分品味。”

“你觉得那话对吗?”

“对,也许现在还是对的。我的鞋改进了。”

“史达琳,你是否认为他也许是想知道,如果他给你写一封鼓励的信,你会不会去告发他?”

“他知道我会告发他的,他应当知道。”

“在法庭判决之后他还杀死了六个人,”克劳福德说,“他在精神病院因为密格斯把精液扔到你脸上,就杀了他,在逃走时又杀死了五个人。在目前的政治气候之下,博士要是被抓住,是会挨毒针的。”克劳福德想到这一点笑了。他是系列杀人犯罪研究的开拓者。现在他却面临着法定退休,而那最考验他的魔鬼却还逍遥法外。想到莱克特博士之死的前景,他觉得非常高兴。

史达琳明白克劳福德提起密格斯事件是要刺激她,激起她的注意,想让她回顾她去州立巴尔的摩犯罪精神病人医院的地牢去访问食人生番汉尼拔的可怕日子。那时一个姑娘蜷缩在詹姆·伽姆的地窖里等待着死亡,而莱克特却拿她开心。克劳福德要谈正题之前总要引起你的注意,现在他就在这样做。

“你知道吗,史达琳,莱克特博士早年的受害者中有一个还活着?”

“那个有钱人,还出了赏格的。”

“对,梅森·韦尔热。他还在马里兰州,靠呼吸器活着。他的父亲今年死了,把一份肉类加工业的财富给了他。老韦尔热还留给了梅森一个美国国会议员、众议院司法监督委员会委员。那人没有他就入不敷出。梅森说他弄到了一点东西,可以帮助我们抓住莱克特。他想跟你谈谈。”

“跟我?”

“跟你。那是梅森的意思,大家突然一致同意那的确是个好主意。”

“是你向梅森建议之后他才想跟我谈的吧?”

“他们本打算拿你做牺牲的,史达琳,把你当破布一样扔掉,只不过为了救几个烟酒火器局的官僚。你有可能像约翰·布里格姆一样被浪费掉。恐吓、压制,他们只会这一套。我让人带了信给梅森,告诉他,你要是给解雇了,对追捕莱克特会是多么大的损失。以后的情况我就不想知道了,他很可能找了那位众议院议员费尔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