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第2/3页)
据说当路德维希二世所爱的瓦格纳离他而去后,他终日将自己关在这幽暗地狱中,一边独斟追思故人,一边在珊瑚状树枝制成的桌子上用餐。
在欧美,像这样的建筑物或者机关屋其实很多,但遗憾的是日本却并没有多少这样的屋子。
像忍者屋那样比较有名的建筑虽然也算得上是机关屋,但还是比较注重实用性。还有一座古怪建筑,那就是关东大地震后,在东京深川建造的“二笑亭”。据记载,该建筑的梯子直通天花板,大门上的小孔嵌有玻璃,变成可以偷窥的孔洞,玄关的窗户则被做成了五角形。
或许除此之外,在日本国内还有如同“修瓦尔的宫殿”那样奇怪的建筑。但恕我孤陋寡闻,所了解的就只有那座位于北海道,被人称作“斜屋”的房子。
在日本最北端的北海道,远离宗谷海峡,可以俯瞰鄂霍次克海的高地上,有一座被当地人称为“斜屋”的古怪建筑。
这座建筑是由两个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拥有伊丽莎白王朝时期那种白壁上布置柱形装饰的三层洋馆,另一部分是建在洋馆东边的一座模仿比萨斜塔的圆塔。
与比萨斜塔不同的是,这座圆塔的周身嵌满了玻璃,另外还在这些玻璃上采用真空技术镀上了铝箔,也就是所谓的镜面镀膜。所以当天气晴朗的时候,圆塔四周的景色都会映照在塔身上。
在高地远处还有一个小丘。在小丘上俯视圆柱形的塔身,不,或许说是镜面更为合适,玻璃塔和西洋馆就会呈现出梦幻般的景色。
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任何住家,深黄色的枯草随风摇曳,天苍地茫。想到有人聚居的村落,得从屋子的一侧出去,走下高地,步行十分钟左右才能到达。
夕阳西下,寒风在荒凉的草原上徘徊,这座塔却正在接受夕阳光明的馈赠,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背后的北海无限宽广。
北国冰冷的海水,不知为何沉积着如此浓厚的深蓝。让人觉得如果跑下山丘,用手迅速地掠过水面,指尖也会沾染上墨水般的蓝渍。那座在我面前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大圆柱,仿佛一把利刃,比任何容纳神佛塑像的宗教建筑都要庄严肃穆。
在西洋馆的前方,有个石造的广场。广场上零散地放置着一些雕塑,还有个很小的池塘和石阶。塔的下方有块扇形的区域,曾是一个花坛。说它“曾是”,因为没有人照料,花坛早已荒废了。
西洋馆和圆塔空置已久,挂着“售中”的招牌,很久也没人来问过价钱。与其说地方偏僻,或许更是因为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才会乏人问津吧。
提起那个案子,确实有它不可思议的地方,能够充分满足那些好谈八卦的人的胃口。为了那些好奇者,我现在就开始叙述这起“斜屋犯罪”。
事实上,我还从未听过哪起案子有像本案一样如此齐全、如此诡异的作案工具。当然,本案的舞台就在这寒风刺骨的高原上,在这座斜屋之中。
与其说这座西洋馆和高塔是“修瓦尔的宫殿”,倒更像是路德维希二世的城堡。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建造这座建筑的人就像一个现代的国王,是一个集财富和权利于一身的富豪。
滨氏柴油机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滨本幸三郎,并不像修瓦尔或者路德维希二世那样思维有异于常人。他不过是个超级发烧友罢了,因为有钱有势,所以痴迷程度也比平常人来得夸张一些。
或许那些处于巅峰的富豪政客所常见的无聊、忧郁也传染到了他的身上。当一个人所拥有的财富多到一定数量,他的精神或多或少就会开始变得扭曲,无论东方还是西方,这种现象是很普遍的。
西洋馆和圆塔本身的构造并没有什么特别惊人之处,尽管里面有些地方会让人摸不着方向,但只要听过一次说明,应该不会傻到两次三次地走错。屋内没有能够旋转的墙壁,也没有通往地下的暗道或者会掉下来的天花板。这座建筑物之所以让人如此在意,应该源自当地人对它的称呼——斜屋。西洋馆和塔在建筑之初就设计成斜的,所以那座玻璃塔,也可以算是一座真正的“斜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