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第五章 论兵道,孙膑围魏救赵(第4/16页)

“主公远谋,公孙闬叹服!”公孙闬拱手长揖。

“是他田忌自己作死,怨不得本公!”邹忌一字一顿,看向公孙闬,“虽然,我等不可掉以轻心。拜托先生多方打探,若是田府真的匿有良驹,速来报我。”

“敬受命!”

齐都雪宫,威王双眉凝起,在厅中慢悠悠地转来转去。

辟疆两只眼珠子,只跟着威王转,对面孙悦,两眼微闭,一动不动地端坐于席。

“哈哈哈哈,”齐威王陡然住脚,长笑几声,回到自己的主席之位,捏紧老拳,迭声叫道,“寡人得矣,寡人得矣!”

“父王?”辟疆小声问道。

“看到苏秦了吗?”威王乐呵呵道。

“苏秦?”辟疆大惑不解,“苏秦怎么了?”

“若是不出寡人所料,田忌身后是有苏秦在撑着,如若不然,借他个豹子胆,他也不敢罔顾一切,这般玩命。”

辟疆陷入深思。

“疆儿,”威王由衷赞道,“这个苏秦,真正是吃透寡人之心哪,他此来搬兵,本为水火之急,却又不急不躁,因他晓得寡人与那魏罃必有一拼,这个邯郸,寡人想不救也是不成啊!”

辟疆长吸一口气,两只大眼扑闪着,似是仍未完全领会父亲。

“这且不说,此人竟然吃准寡人赛马是为备战,坐庄聚赌是为筹款,这又担心寡人款项筹得不够,方使田忌杀寡人个回马枪,将这场赛事用足,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可……”辟疆依旧不解道,“苏子用心虽好,却也是走的险棋,起码是把田忌将军逼上绝路了。依田府之马与王马比拼,无异于以卵击石,赛一百场也是个输。”

“唉,”威王长叹一声,“这也正是寡人为难之处。赛场胜负,依苏子之智,显然早就料到了。但他算准的是,如果再赛,寡人是只能输,不能赢啊。”

“为什么?”

“因为寡人赢不起啊!”

天下赛事,竟然还有赢不起的。辟疆大睁两眼,显然不解。

“疆儿你看,”威王扳起指头,“如果复赛,田忌必输,这个常识,天下人无所不知,是以众人定会把所有注本全部押在王马赢上。按照十赔一的最低赔率,万金注本,庄家当赔千金,若有三万金注本,寡人当赔多少,这个账谁都算得出。加上佣金,寡人即使做到不赔不赚,这个马会岂不也是白办了么?”

辟疆万没料到船在此地弯着,对威王的算盘打得如此之精,大是敬服。

“唉,这且不说,苏秦这还吃准一事,晓得寡人即使赢了田忌,也会拿他毫无办法。他的家财只有那么多,若是输光,周济他的仍旧是寡人哪!”

“认赌服输,父王缘何要周济他呢?”

“不为别个,只为寡人在征伐魏国时,总不能拜个一无所有的乞丐为将吧?”

“父王是说,”辟疆恍然有悟,悄声问道,“俟赛马结束,我们就发兵救赵?”

“唉,”威王敛住笑,轻叹一声,“事情没有这般轻易。不瞒你讲,这些日来,为父内中一直在扑腾,欲待赛事结束,前往太庙卜一卦呢!”

“父王是为此战忧心?”

“是呀,”威王眯盹一双老眼,声音缓慢,“我虽备战八年,兵员库粮充足,车马数量也占上风,但魏有庞涓与他精训出来的数万武卒,不可小觑,田将军恐怕不是对手。此战我必须取胜,因为寡人输不起,齐国这也输不起啊!”

辟疆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二字:“是哩!”

“孙爱卿,”威王转向孙悦,换过话题,“与田忌复赛之事,可有办法给田忌个脸?”

“大王是要臣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假吗?”孙悦歪头问道。

“这怎能成?”威王摆手。

“臣无良策,”孙悦轻轻摇头,“臣目测其速,田府之马,上驷九百六十里,中驷九百里,下驷八百五十里;而大王之马,上驷千里,中驷九百五十,下驷九百。无论上中下三驷,十圈下来,相差尽皆不止一个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