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第四章 谋雪耻,齐地举国赛马(第9/15页)

辟疆对他笑笑,拱手回礼,道:“辟疆不学无术,今年何以不同往年,还请先生赐教。”

“殿下折杀奴才矣。”孙悦回个笑,侃侃应道,“往年赛事,无非赛马。今年赛事,于赛马之外更多一赛,就是赛钱。”

“赛钱?”辟疆长吸一口气,身体前倾,情不自禁地重复道。

“据臣所知,各都邑殷实之家,无不在为赛马下注,赌注少则数金,多则百金,更有甚者,赌以千金豪注,是以臣称之为赛钱。”

“疆儿,”威王接腔,声音故意拖长,“马也好,钱也好,皆为国力。既然赛的是国力,万不可马虎,你当全力以赴,不可有失。”

“父王,”见威王提到国力,辟疆打个激灵,小声禀道,“三国兵加赵室,庞涓围困邯郸,苏秦求救,已是水火之急了。”

“魏人伐的是邯郸,”威王微微一笑,瞥他一眼,“不是临淄,你急个什么?”

“父王?”辟疆不解了。

“疆儿,”威王敛住笑,倾身过来,“你须记住,当年魏伐中山,以文侯之明,乐羊、吴起之智,大魏武卒之力,尚且历三年才破,何况今日伐赵?”

辟疆若有所悟,轻轻点头。

“再说,你拿什么去打?战争打的是钱粮。寡人查问过了,库粮虽说不缺,钱却不足。无钱,何来辎重器械?钱在哪儿?钱在各邑百姓豪吏的私库里。如何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拿出来呢?下注!是以此番大赛,赛马倒在其次,赛钱方为根本。你可传寡人旨意,取缔五都设注,所有注庄收归王室统辖。”

见父王算计在此,辟疆豁然开朗,大是叹服,闭目思忖一阵,似是想到什么,迟疑道:“如此甚好,只是各级吏员、各地赌庄早为今年赛事摩拳擦掌,煞费苦心,若是临时取缔五都设注,只怕他们一时……”

“嗯,你说得是,火不可急熄。”威王连连点头,略一思索,“这样吧,传旨田婴,五都赌庄依旧由五都分设,但决赛赌注,必须由王室设庄,他人不得涉足。”

“儿臣遵旨。”

“还有,”威王看向孙悦,“孙爱卿,依你眼力,今年赛事,可有与王马一决高下的?”

孙悦摇头。

“五都之马,可有与田将军府马一决高下的?”

孙悦再次摇头。

“这个不妥。”威王思考良久,摇头道,“一边倒的比赛没有看头。若无看头,就不刺激;若无刺激,就不会有人肯下大注。”

“若是此说,”孙悦笑道,“臣倒有个主意。”

“爱卿请讲。”

“能与田将军府中赛马一拼高下的,或为成侯之马,但成侯之马输在上驷,因其上驷缺匹合意辕马,如果……”孙悦顿住了。

“说下去。”威王直望过来。

“两个月前,臣在中山觅得骐骥一匹,名唤如风,目下尚不为外界所知。我王若是舍得,臣请……”

“去吧,”威王摆手止住他,“就依爱卿之意,务必闹出个景致来。对了,此马花去寡人多少库金?”

“两百。”

“听说成侯经营盐铁,置业不少,这价钱嘛……”威王努嘴,微微闭目。

孙悦会意,拱手道:“臣领旨。”

“千里马?”邹忌两眼放光,长吸一口气,身体前倾,两只老眼眨也不眨地紧盯新近投来的门人公孙闬,“你敢笃定?”

“回禀主公,”公孙闬略作迟疑,“臣不善马,只是今晨闲逛马市,恰遇一人卖其坐骑。臣观那马状态雄奇,声闻九天,断非寻常之马,也是一时好奇,上前打问价钱,那人开口即要三百金,毫无还价余地。三百金堪称天价,臣大是惊叹,回到舍中,与人议及此事,方才得知主公思马如渴,深恐误下主公大事,是以冒昧求见。”

“那马现在何处?马主何人?”邹忌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