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第二章 开横局,张仪走魏国逼逐惠施(第11/15页)
“是哩,”白虎急道,“眼下事急,如何应对,公孙兄得快快拿个主意才是!”
“张仪此来,只有一个目的,”公孙衍陡地睁眼,拳头连捏数捏,“连横魏国,分裂三晋,破解合纵。”
“公孙兄说得是,惠相国与朱上卿皆是这般讲的。”
“不瞒二位,”公孙衍的目光从白虎转向朱威,“在下在此隐居两年,非为躬耕,是在观察列国,寻思应对,封杀虎狼之秦。在下左思右想,唯一的应对,仍旧是苏子所倡的列国纵亲。张仪连横,正是为破六国纵亲而来。”
“公孙兄,”朱威环顾草舍,看看日影,转身拱手道,“此舍非议事之所,此地更非大鹏所栖,你这就与我等回归大梁,共商大计,阻击张仪。”
“看来朱兄是饿了。”公孙衍呵呵一笑,挽起袖子,走向侧室,拿出一堆青菜,从梁上割下一块腊肉,“来来来,二位搭把手,草舍寒酸,却也是有好酒好菜哟!”
二人笑笑,一个拣菜,一个烧灶,各自忙活起来。
“至于阻击张仪,无须商议,在下已有应策了。”公孙衍在案上一边切腊肉,一边说话。
朱威、白虎皆望过来。
“劝阻君上,力保惠相。”
“只怕大王深信张仪,劝他不动。”朱威应道。
“有一个人,或能劝他。”
“何人?”
“太子!”
不出公孙衍所料,魏惠王果召太子谋议此事。
“申儿,”惠王于晚膳后叫住太子申,“惠子为相不少年了,魏国并未大治。为父在想,也许是惠子为人谦和,魄力不够。方今天下,列国皆王,彼此狼窥虎视,非强力不足以应对。张子辞却秦相,来投我邦,为父以为,张子与武安君同出于鬼谷一门,出山即助楚灭越,至秦又助秦灭巴蜀,其才具胜惠子百倍。为父这想免去惠子相位,赐他金银珠宝,府宅财帛,让他在魏颐养天年,畅聊名实,而将治国重担卸与张子,你意下如何?”
“父王,”太子申应道,“相邦,国之栋梁,立相换相,父王定夺即可。”
“呵呵呵,”惠王笑出几声,“申儿呀,如你所言,相辅为国之栋梁,何人为相,举足轻重。为父老了,魏宫这副担子,终将落到你的肩上,相辅之才,也终将为你所用,你是何想法,为父必须看重呀!”
“父王若听儿臣,儿臣并不主张换相。”太子申一反往常,语气毋庸置疑。
惠王似吃一惊,拧会儿眉:“你这讲讲,为何不主张?”
“儿臣以为,眼下换相,有三不妥,其一,惠相德才兼具,朝野认可;其二,惠相为人公正,不偏不倚,正可平衡各方利害;其三,惠相主政这些年来,无论是远策还是近略,皆无明显失误,至于六国伐秦,惠相并不主张,是武安君……”
“够了!”惠王脸色阴起,打手势止住他,有顷,似又觉得不妥,放松脸面,勉强对他笑笑,转对毗人道,“传惠施!”
及惠施至,惠王气色已是松和,笑吟吟地执其手,与他来到后花园,绕湖滨漫步。
二人行至一片柳树下面,惠施只顾走路,没提防脚下,左脚磕在一块石头上,打个趔趄,扑倒于地。
惠王赶前一步,将他扶起。
“谢王扶持。”惠施扑打几下身上的灰土,朝惠王拱手道谢。
“伤到没?”惠王关切地问。
“还好。”惠施又是一拱。
“呵呵呵,”惠王笑过几声,言语关切,却弦外有音,“爱卿这腿脚……”
“老矣!”惠施顺势苦笑一下,摇头。
“若是寡人没有记错,爱卿年过五旬了吧?”
“我王圣明,到流火之月,臣即苟活第五十春秋。”
“咦,”惠王刻意活动几下手脚,“寡人已逾六旬,整整年长爱卿十年,可这手脚……”不无得意地看过来,再次炫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