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第一章 吞巴蜀,张仪入蜀宫险象环生(第8/17页)
“父王,”庞涓自知曲直,晓得再无选择,拳头渐渐捏起,脸色也恢复刚毅,“儿臣明白,这就筹备伐秦,夺回河西!”
香女的肩胛被涪鸾的金簪刺中,所幸金簪无毒,且又刚好扎在肩胛骨上,刺入不深,加之救治及时,没过半月外伤就好了。
问题是内伤。由于金簪尖伤及骨头,军旅之中又受湿寒,香女自此落下肩胛炎的毛病,天气稍一变化,肩胛就会又酸又痛,有时痛得钻心。
香女为张仪连命都豁出去了,真叫张仪又疼又爱。香女疼痛时,张仪恨不得将疼痛移到自己身上。为纪念发生在蜀宫里的惊心动魄场面,张仪特意把涪鸾浸过毒药的刀具摆在书案旁边,每每无聊时节,就让兵士寻些老鼠、山蛇等小动物玩毒刀游戏,亲眼看着它们如何在一刻滴漏之内因中剧毒而抽搐至死,而后闭目联想此刀距离自己胸脯仅只咫尺之遥,若不是香女飞剑击飞,他张仪就……
每当游戏玩至此处,张仪就会情不自禁地打个冷战,对香女之爱就会更深一层,师姐玉蝉儿在他的心海里渐渐没有一丝空间了。至于引起香女疼痛的那根金簪,张仪更是随身携带,早晚想到香女,就拿出来瞄上几眼。
对这一切,香女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然而,这点儿甜在回到咸阳后迅速发酵,变成苦涩。
到家后第三日,也是凑巧,香女想起小顺儿的两个孩子来,就到偏院寻他们玩耍,不料人没走到,远远听到院里传来打骂声和哭泣声,显然是孩子们正在挨罚。
香女心疼孩子,加快脚步,不由分说就冲进院门。
果然,两个孩子当院趴在条案上,小顺儿手拿一根荆条,正在抽打。荆条上缠着软布,但落在光屁股上仍旧很疼,大的咬牙忍着,小的受不住,哇哇大哭。娘亲小翠儿站在一侧,没有为他们求情。
“住手!”香女大叫一声,快步跑到跟前,见两个小屁股上布满红印子,尤其是大孩子的屁股,一道挨一道,看得出,小顺儿下手很重。
小顺儿两口子显然未曾料到香女会来,一下子惊呆了,你望我,我望你,不知如何是好。
“咋回事哩?”香女把孩子们撩起的衣襟放下,瞪眼看向小顺儿,“哪能这样子打孩子哩?哪能不知个轻重哩?”
“主……主母……”小顺儿舌头打结了。
“娃子们,”香女见他说不出来,一手扶起一个,“你们这就说说,阿大凭什么打你们?要是打得不对,大娘这替你们出气!”
“阿大他……”大孩子刚刚说出两个字,听到小顺儿重重咳嗽,赶忙憋住。
香女白小顺儿一眼,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牵往院外。
“主母,你……”小顺儿急了,追在后面,“你不能带他们出去呀!”
“去去去!”香女回头斥道,“再追一步,看我打烂你的屁股!”
小顺儿只好住步。
香女乐悠悠地牵着两个孩子走到百步开外,在一个阴凉处站下,见老大仍不吱声,改问小姑娘道:“囡囡,你哥不乖,你乖,来,告诉大娘,为个啥哩?”
“大娘,”小姑娘迟疑一下,小声道,“是我俩错了,我俩不该把阿大对娘讲的话讲给外人听!”
“是啥要紧话,能让你阿大生恁大的气?”
“是阿大昨晚讲给娘的,说到公主什么的,还说主公这场喜事儿满城都在议论,万一让府中人晓得了,怎么办呢?我没睡着,听得半白不白,早晨讲给阿哥,阿哥也不晓得,就向人打问,结果传到阿大耳朵里,逮住我俩一顿暴打。”
“公主?主公的喜事儿?”香女心里打个惊战,自语一句,凝眉有顷,变出个笑道,“乖囡囡,慢慢说,什么公主?什么喜事儿?”
“不晓得呀,他们讲得很轻,断断续续,我没听明白,这才问阿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