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第六章 争相位,张仪逼走公孙衍(第12/14页)

“微臣以为,”公孙衍这也寻到说辞,“国相乃佐君辅国之才,非天下大才不可。就微臣目力所及,有一人堪当此职,只是……此人眼下并不在秦,微臣是以没有举荐。”

“爱卿是指苏秦吧?”惠王笑了,以问代答。

“大王圣明。”公孙衍这也松出一口气。

“唉,”惠王敛起笑,长叹一声,“爱卿所荐甚是。寡人一念之误,放走大才,使天下合纵,终成今日灾变!”

“此乃天意,非大王之误!”

“好了,不讲这个。”惠王回归话题,“除去苏秦,就眼前朝臣中,爱卿可有荐举?”

“回禀大王,”公孙衍拱手道,“微臣并无荐举,听凭大王圣裁!”

公孙衍告退之后,秦王又将所有奏章细审一遍,闭目长思。

秦王心中的不二人选本为张仪。然而,近日之事,尤其是张仪对待陈轸的小肚鸡肠,却又让他不无顾虑。国相乃百官之首,若无容人之量,何以辖制百官?就治国而言,能够辖制百官的首推公孙衍。近年秦政张弛有度,内外有治,公孙衍功不可没。

公孙衍始终不荐张仪,显然并不认可张仪。若用张仪为相,公孙衍必定不服。反过来讲,若用公孙衍为相,张仪亦必不服。苏秦、张仪同为鬼谷子高徒,苏秦身挂六印,张仪千辛万苦至秦,若连一印也不让他挂,叫他情何以堪?

既然称王,不可无相。一边是公孙衍,一边是张仪,秦惠王左想不是,右想不是,一连折腾数日,正煎熬时,猛然想到寒泉子,全身一振,吩咐摆驾终南山。

“敢问君上,”寒泉子听完陈述,呵呵几声笑问,“是想治一隅呢,还是想治天下?”

“这……”秦惠王心头一颤,拱手应道,“敢问前辈,嬴驷不才,治天下可乎?”

“欲治天下,必抗纵亲,而纵亲为苏秦发动。天道制衡,可制苏秦者,唯有张仪。”寒泉子的语气毋庸置疑。

“谢前辈决疑!”秦惠王长舒一口气,再次拱手,“只是,二马不可同槽。若用张仪,何以安置公孙衍呢?”

“既然不可同槽,何不分槽养之?”

好一个分槽养之!

秦惠王豁然开朗,连声称妙。如此难题,寒泉子竟以寥寥数语轻松化解,着实令惠王叹服。接后一个时辰,一君一民一边品茗,一边聊些天地阴阳、修身养性等无关紧要话题,看看天色向晚,惠王辞别。

寒泉子也未挽留,礼送出谷。

秦惠王其他不问,单问张仪,公孙衍越想心里越不踏实。

显然,自己并不是秦王心目中的相才。公孙衍对国相一职并不贪恋,但入秦以来,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大秦国势视作人生大业苦心经营。就如种树,他挖坑,他培土,他浇水,他施肥,如今终于结出果子来了,摘果的人却不是自己,任谁心里也不是滋味。

秦王进山,伴行的是司马错,樗里疾因义渠使臣来访而未能成行。

这日晨起,樗里疾至大良造府禀报义渠诸事,正事议完,樗里疾起身欲辞,公孙衍伸手笑拦道:“樗里兄且慢,在下顺便问句闲话。”

樗里疾复坐下来,拱手道:“下官谨听大良造吩咐!”

“大王诏令五大夫以上吏员举荐国相人选,在下遍览荐奏,未见樗里兄的,敢问樗里兄可有荐奏?”

“下官尚未想定,是以未能成荐。”樗里疾略顿一下,“怎么,大王催得急么?”

“呵呵呵,”公孙衍笑道,“没有的事。大王只让举荐,并未限定具体时日,樗里兄尽可慢慢想定。”

“这就好,”樗里疾松一口气,“下官敢问大良造所荐何人?”

“在下也未举荐。不过,前日大王问起此事,在下倒是提起一人。”

“哦?”樗里疾直望过来,“敢问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