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第二章 假疯魔,孙膑毁兵书(第12/25页)

“恩公请讲。”

“不久前,一位友人托本少爷捎带书信一封,说是呈与孙将军。本少爷四处打探孙将军,得知将军已遭不幸,又被接入君侯府中。侯门府深,此信自也无法送达。时间一久,若不是范兄提起,本少爷差点忘了此事!”

“孙将军一日三餐,皆为小人所送。这点小事,恩公尽可包在小人身上!”

“谢范兄了。”公子华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予范厨,“此信是友人私托,还请范兄小心为上,最好于无人时亲呈孙将军。孙将军现为罪人,万一事泄,累及仁兄,也叫本少爷心中惶恐。”

范厨双手接过:“恩公放心,小人自有分寸。”

孙膑榻前,婢女跪于一侧研墨,孙膑右手执笔,在竹简上一笔一画地认真书写。

范厨手提饭盒,走进院子,小声禀道:“孙将军,歇会儿吧,午饭来了!”

孙膑拱手道:“有劳范兄!”

婢女拿走木板、竹简及其他用品,候立于一侧。范厨突然一拍脑门:“对了,将军爱吃咸蛋,小人却忘带了!”转对婢女,“姑娘,咸蛋就在案板上,你腿脚快,速去拿来。”

婢女答应一声,碎步离去。

范厨走至院中,四顾无人,急回房中,从袖中摸出公子华的书信,跪下禀道:“有人托小人捎一书信与将军,务请将军无人时拆看。”

孙膑大吃一惊,凝视范厨,见他如此郑重,知非寻常书信,伸手接过,放入枕下,拱手道:“谢范兄了。”

范厨见到恩公所托之事已经办妥,这才取出饭菜,摆于几前。不一刻,婢女拿着两只咸蛋回来,呈与孙膑。

孙膑用完餐,范厨拿上餐器,自回灶房。

孙膑转对婢女道:“姑娘,我想打个小盹,你也累了,关上房门,到偏房歇去。”

婢女答应一声,退出门外,关上房门,却不敢去偏房歇息,只在院门外候立。

孙膑从枕下取出书信,启开读之:

惊闻将军蒙冤,在下心如刀绞。经多方查证,在下窃知,诬陷将军者,武安君是也。事出突兀,在下惊愕之余,急告将军,望将军小心为上。

望春楼对局人木雨亏

孙膑读毕,急将信函合上,闭眼沉思许久,自语道:“不可能!”顿有一时,再次摇头,“此事断无可能!”

又过一阵儿,孙膑再次拿过信函,细读一遍,再闭眼睛思忖有顷,恍然悟道:“嗯,我明白了。秦人所欲者,魏也;秦人所惧者,我和贤弟也!眼下看来,我受陷害,或是此人所为!前番此人约我对弈,若非陛下点破,我仍不知是计。今番他又写来此书,必是再行离间之计,好使我兄弟反目,以利秦人。且罢,待贤弟来时,我当言及此事,让他有所提防才是。”

孙膑想定,将信复置于枕下,安心睡去。

及至傍黑,庞涓回府,因是惦念《孙子兵法》,匆匆用过晚膳,急与庞葱赶至小院,于孙膑榻前坐下,将被子掀开,细细察看孙膑伤势,轻声问道:“孙兄,今日感觉如何?”

孙膑点头道:“好多了,只是痒得钻心。”

庞涓呵呵笑道:“痒是好事。只要发痒,就说明伤口在愈合了。看这样子,不消多久,孙兄就能下炕了。”

“是该下炕了!”孙膑亦很高兴,“一天到晚躺在榻上,憋屈得很。再说,坐在榻上写字,真还不行,一个时辰也写不出几行。”

庞涓从几案上取过竹简,扫过几眼,赞道:“孙兄坐在榻上,也能写出如此好字,实令涓弟叹服。写完几篇了?”

“这是第三篇,也就完了。”

孙膑陡然想起书函的事,将手伸入枕下,摸到书信,正欲拿出,却见庞涓扭头望向婢女:“今日范厨共送几菜?”

婢女叩道:“四菜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