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第三章 琅琊台论剑,张仪的无间道(第15/23页)

张仪拱手还礼:“听闻大王好剑,张仪慕名而来。”

听到剑字,无疆喜道:“无疆有缘得会中原第一剑士,实乃此生大幸!敢问张子,用剑之时,以何制胜?”

张仪双唇微动:“不动则已,动则十步无生。不行则已,行则千里无阻。”

众人闻言大骇,皆将目光转向剑厅,估算距离。剑厅虽大,方圆不过二十步。如果张仪站在中央,前后左右无非十步。若是十步无生,这个厅中竟是无一处可躲。

无疆也是一震,拱手道:“果真如此,张子之剑当是天下无双了!”略略一顿,“敢问张子,动与不动,可有玄妙?”

“并无玄妙,后发先至而已。”

越人剑术,无不强调先发制人,此人用剑,却是后发而先至,所有剑士尽皆傻了。即使贲成、阮应龙这样的一流高手,也是面面相觑。试想,倘若剑术真的练至这般境界,谁敢在此人面前率先出剑?

张仪睁开眼睛,环视众人一眼,见他们面现惧色,微微一笑,转对无疆道:“张仪听闻大王剑术高深,甚想与大王切磋。”

无疆面色微变,观张子衣着,并无剑服,观他身上,亦无佩剑,眉头一动,拱手说道:“张子千里赶赴越地,一路劳顿,请回馆驿暂歇三日。待三日过后,张子可穿好剑服,再来此处,无疆定向张子讨教。”

张仪回揖一礼:“一言为定!”一个转身,虎虎生风,大步离厅。

张仪走下台阶,远远望见香女、荆生正于百步之外引颈观望。

张仪急步上前,香女早已飞步过来,一头扑入他的怀中,泣道:“夫君——”

荆生望一眼附近的越兵,急道:“姑爷,姑娘,此地不可久留,回客栈再说!”

三人上车,赶至客栈,张仪将面见无疆的经过概要讲述一遍,指着自己的士子衣冠笑对荆生道:“荆兄,在下方才本欲比试,越王却以在下未穿剑服为由,将比剑时辰推至三日之后。在下在想,既然越王嫌弃这套衣冠,就请荆兄为在下赶置一套像样的剑服。”

香女惊道:“夫君,你……还要比剑?”

“呵呵呵,”张仪点头笑道,“既已答应人家,不比如何能行?”

荆生迟疑一下,转向张仪道:“姑爷,请听荆生一言。”

“请讲。”

“无疆剑术甚精,据荆生所知,吴越之地能与他匹敌的唯有一人,就是贲成。他之所以敬服贲成,拜他为上将军,皆因于此。主公早欲刺杀无疆,也因此人剑术高超,身边更有贲成、阮应龙及众多一流剑士,是以迟迟未动。”

张仪似有所悟:“在下明白了,所谓公孙剑法,原是为此来着。”

“是的,”荆生点头道,“公孙剑法俱是死招,无论何等高手,只要求生,就不是对手。越王无疆今日之所以未与姑爷当场比剑,就是因他有求生之心。”

“这话是了。”张仪连连点头,“只要是人,只要不被逼入死地,任谁都有求生之心。”转对香女,“如此看来,咱家的公孙剑法甚好,你我这就抓紧时间,速速习练,届时比武,兴许在下还能胜他一招半式。”

香女泣道:“夫君,你……莫说是练三日,纵使习练三年,也不是无疆对手。”

张仪又是一笑:“好了,好了,既然练也无用,就不练了。”走到里屋,取出一把琴来,“来来来,你不是一路嚷着要学琴么,趁还有三日,在下教你习琴。”

香女两眼大睁,怔在那儿。

只此几日,她与张仪之间竟然完全逆转,张仪的每一个举止,任她多么聪敏,也是看不明白。

在张仪缓步下台之后,整个击剑厅里异常宁静,没有谁再出言。所有剑士,包括伦奇、贲成、阮应龙、吕棕等,皆将目光投向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