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第二章 孙膑庞涓联合作战(第9/22页)
军尉望望钱袋,又望望荆生,竟是怔在那儿。
荆生手指张仪:“此人与在下有些纠葛,军爷若是不想招惹麻烦,就请好生照看,今夜人定时分,将此人送至馆驿,在下只在那儿候等。”
军尉哪里还敢多话,只管频频点头。荆生盯住他又看几眼,拉开房门,大踏步出去。
人定时分,那军尉果然带人将张仪悄悄抬进驿馆。
夜半时分,荆生正在为张仪敷伤,见他悠悠醒来,长出一口气道:“客官总算醒了!”
张仪懵懵懂懂地觉出眼前的原是白昼所见之人,回首细想这日发生之事,知是被他救了,不无感动地轻叹一声,脱口问道:“在下与先生非亲非故,先生为何要救在下?”
荆生笑道:“因为我想知道,客官为何只在意那一块金子?”
张仪摸摸袖口,见到金子仍在,亦笑一声:“看来,先生是个好奇人了!”
翌日晨起,荆生使人将张仪小心翼翼地抬上自己马车,别过前来送行的参将等人,与卸完货的三十辆牛车一道驰出军营,辚辚驰往叶城。
行有一程,因路面不平,马车颠簸不已,张仪遍体是伤,疼得龇牙咧嘴,强自忍住。荆生看在眼里,停下车子,使人抱来六床被褥垫在车内,将张仪重新抬上,命令御手缓缓行驶。张仪疼痛果然减轻,笑对荆生道:“先生可是楚人?”
荆生摇摇头,又点点头。
张仪异道:“先生为何先摇头,后点头。”
荆生笑道:“要想知道这个,你得先说那块金子!”
张仪亦笑起来,遂将秦人夺占河西及逼死生母的往事细述一遍。又见荆生这般仗义,张仪也就不加隐瞒,将赴洛阳学艺及进云梦山求拜鬼谷先生等事一并说了。张仪本就口若悬河,这又路途漫长,时间从容,自是讲得详尽,听得荆生张口结舌,愣怔半日,方才惊道:“如此说来,魏国大将军庞涓是张子师弟?”
“正是。”
荆生连连揖道:“失敬,失敬!”
张仪苦笑一声,轻轻叹道:“唉,命运真是捉弄人。在山中之时,庞涓那厮狗屁不是,一出山,他却封侯拜将,风光无限。在下出山,本欲助楚干出一番大业,谁料刚入楚地,竟就无缘无故地挨上这顿狠揍!”
荆生笑道:“说起这个,在下倒要恭贺张子。不瞒张子,昨日之事,在下若是去得迟些,只怕张子眼下已被他们扔到荒坡上,让那野狗吃了。”
张仪惊道:“在下与他们无怨无仇,为何要置在下于死地?”
“因为张子不该不依不饶,坚持讨要那块金子,更不该将此事诉诸参将。”
“这……”张仪急道,“我就不信,楚国难道没有王法,容许此等恶人为非作歹?”
“唉,”荆生叹道,“楚地关卡俱是肥差,关吏多是王亲国戚,世族贵胄,寻常百姓根本沾不上边!这些蛀虫个个贪得无厌,雁过都要拔毛,何况是过关百姓?张子与他们较力,能够不死,已是洪福了!”
张仪朝荆生拱手揖道:“这么说来,在下是欠先生一命了!”
“不说这个了。”荆生笑道,“张子欲至何处,可否告诉在下?”
“欲去郢都求见楚王。”
“张子大志,在下敬仰。不过,郢都远在数千里之外,张子眼下这样——”
张仪轻叹一声:“唉,听天由命吧!”
“这样吧,”荆生略一思忖,“在下在叶城有些生意,张子若是不弃,可在城中小住几日,待伤势好些,再上路不迟。”
“如此甚好,只是——这么麻烦先生,实叫在下过意不去。”
荆生顺口接道:“张子若是真的过意不去,可帮在下做点小事。”
张仪笑道:“在下既欠先生一命,自当为先生效力。敢问先生,欲让在下去做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