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第二章 耍心机,庞涓毁兵书(第8/25页)

到安邑这些日来,惠施第一次听到太子申谈论国家大事,且是如此情真意切,不禁叹道:“唉,世人皆言太子只谙风月,不问国事,只读死书,不理活人,看来皆是只知其一,不明就里啊!”

“唉,”太子申也叹一声,“先生有所不知,父王事事专断,公子卬处处能干,我魏申又能派何用场呢?”

惠施由衷赞道:“老聃曰,‘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以此形容太子,当不为过。”

“先生过誉了。”太子申拱手道,“河西之事,敢问先生可有万全之策?”

“殿下是听何人说破此事的?”惠施问道。

“这……”太子申面色绯红,“是魏申的一个红粉知己。”

“若是草民没有猜错,”惠施微微一笑,“这个红粉知己该当是眠香楼里的天香姑娘了。”

太子申大是惊讶:“先生何以知晓此事?”

“满城人都知道的事情,惠施何能不知?”

太子申不再做声了。

“草民甚想知道,如此机密之事,天香姑娘何以知之?”

“知晓此事的不只是天香姑娘。眠香楼里无人不知。”

“哦?”惠施长吸一口气,闭目思忖有顷,摇头道,“流言蜚语,或招杀身之祸啊!”

“呵呵呵,先生言重了吧!”太子申笑了,“朗朗乾坤,几句闲言如何就有杀身之祸?”

“草民姑妄言之,信不信就由殿下了。”

“先生,河西之事就这么算了?”

“草民甚想知道,殿下是真的关心国家大事呢,还是因为天香姑娘?”

“唉,”太子申叹道,“魏申身为太子,如何能置国家大事于不顾呢?再说,此前父王事事专断,根本不听魏申,也不让魏申插手。眼下父王有所转变,魏申也该操点心了。”

“好好好,”惠施连连点头,“殿下有此想法,当是魏国之幸。以草民之见,河西之事涉及国家社稷、王族声誉,最好不必再提。只是——草民有一虑,不知殿下愿听否?”

“先生请讲!”

“草民听闻安国君与上大夫陈轸关系甚密。安国君是个莽夫,能在河西战败之时移花接木,保住自身,必是陈轸之谋。听说陈轸一心欲坐相位,而草民观之,此人心高气傲,多智巧之术,机谋之算,少有良知,更谈不上人间正道。不走正道之人,断非大贤之才,不可为相。陛下眼下正在筛选,殿下何不向陛下力荐公孙衍,一可为国举贤,二可制约公子卬?”

“魏申已经举荐过了。父王听到魏申举荐,特使毗人前往访察。听说毗人抱回两捆竹简,父王连读两日,废寝忘食呢。”

“呵呵呵,”惠施乐道,“既有此说,是草民多虑了。”

“不过,先生提醒的也是,”太子申接道,“魏申尚要盯紧此事。今日得便,再去问问父王。”

午膳时间,太子申奉旨去御膳房与惠王一道进膳,惠王却没有露面。

太子申候有一时,见惠王仍旧没来,略一思忖,就在膳桌前坐下,差御膳房的执事太监去请陛下。太监刚要出门,远远望见惠王、毗人、公子卬三人正沿一条林荫小径迤逦而来。

太监急道:“殿下,陛下来了!”

太子申迎出,在门外跪下。

魏惠王走到跟前,扬手笑道:“申儿,快快起来!”

太子申谢过恩,起身,上前搀住惠王,走到膳桌前。

“坐坐坐,”魏惠王在自己位上坐定,指位置招呼众人,“都是一家人,随便点。卬儿,你坐这边,申儿,你坐那边,还有你——”指毗人,“坐寡人身边。”

众人依照惠王吩咐,各自坐了。

“寡人后晌还有大事,酒就不喝了。”惠王提箸夹起一块狍子肉,送进口中,“来来来,都动手,我们边吃边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