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第一章 新君继位,惠文公的一石三鸟之计(第9/21页)
“英才是时势造出来的。天下大势走到这儿,自有英才应运而出。依老朽之见,君上缺的不是英才,而是识别英才的慧眼。”
“先生之言,如开茅塞。嬴驷有一不当之请,不知当讲否?”
“君上但讲无妨!”
“先生慧眼千里,嬴驷不胜叹服。嬴驷不才,欲拜先生为国师,早晚聆听先生教诲,不知先生肯屈尊否?”
“老朽谢君上器重。只是老朽久居山林,不习驱驰,还望君上见谅!”
惠文公怔了:“这——”
寒泉子微微笑道:“君上勿忧。老朽有一小徒竹远,字修长,跟随老朽多年,虽无经天纬地之才,却也能够识人。老朽可使修长下山,或可助君上一臂之力。”
惠文公揖礼:“嬴驷谢先生相助!”
寒泉子回以一揖:“老朽不过顺天应命而已,君上不必言谢!”朝外叫道,“修长!”
一个中年人应声走进,叩道:“修长叩见先生。”
“你与舍人这就跟从君上下山,一切听命于君上。”
竹远再拜:“弟子谨听先生。”转向秦公,叩首,“草民竹远叩见君上。”
惠文公揖礼道:“竹先生请起。世俗庸碌,嬴驷有劳竹先生了。”
“草民愿听君上差遣。”
惠文公起身,朝寒泉子揖礼:“多谢先生了!嬴驷告辞!”
寒泉子起身还礼:“老朽恭送君上。”
寒泉一行,令惠文公眼界大开。寒泉先生所言,也与先君梦中所示契合。回到咸阳的当日,惠文公独自一人来到怡情殿,从密室中取出那只石匣子,目不转睛地凝视上面的铭文:“周数八百,赤尽黑出;帝临天下,四海咸服。”
说实在的,从内心深处讲,惠文公不止一次怀疑过这只石匣的真伪,认为是先君事先埋起来的。今日看来,这种怀疑不仅可笑,且也是对上天的不敬。
惠文公将石匣子恭敬地摆好,燃过香烛,对石匣子连拜数拜,面匣而坐,陷入深思。惠文公的耳边再次响起先君孝公的声音:“天下列国,能够取代周室的非我大秦莫属。此非我愿,实为天意。”
孝公的声音刚刚淡去,寒泉子的声音又强起来:“楚人口众多,地大物博,腹地广阔,当有大成;齐有渔盐之利,桑麻之富,教化之治,当为秦之劲敌……三国角力,势均力敌,只可智取,不可急图……恃力者亡,恃智者昌……伐交为上,伐国次之。”
惠文公沉思许久,慢慢收起匣子,复藏于密室,返身回到御书房,站在列国形势图前,聚精会神地凝视由烙铁在木板上烙成的情势标记。
看有一时,惠文公的眉头微微皱起:“是的,恃力者亡,恃智者昌……伐交为上,伐国次之——伐交?”
惠文公正在沉思,内臣走进:“君上,上大夫求见!”
“宣。”
不一会儿,樗里疾走进,叩拜道:“启禀君上,西戎进献宝马二十匹,义渠进献宝马三十匹,皆至马场。”
惠文公一向爱马,闻有宝马来,不无惊喜道:“走,陪寡人看看去!”
二人兴冲冲地走至宫门,惠文公停下步子,转对内臣:“你去一趟驿馆,请竹先生、贾先生也去一趟马场。”
“臣领旨!”
惠文公等兴师动众地赶到马场时,内臣已与竹远、贾舍人等在那儿等候了。在大司马的陪同下,一行几人缓步走过排排马厩。见有人来,这些战马无不蹬蹄喷鼻,兴奋异常。
惠文公甚是满意,指着它们笑对竹远道:“竹先生,你看它们如何?”
竹远拱手应道:“回禀君上,匹匹都是良马。”
惠文公似吃一惊:“难道没有一匹堪称宝马的?”
“那就要看君上如何看待这个‘宝’字了。”
“请先生详解!”
“君上若以驾车游乐、骑射田猎为宝,则它们匹匹可称宝马。君上若以日行千里、驰骋天下为宝,它们只配称为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