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第五章 死里逃生,庞涓孙宾云梦山拜师(第15/20页)
话音未落,鬼谷子已经起身,径入洞中。
张仪一急,口叫“先生”,爬起来就要追去,却被玉蝉儿挡在前面,伸手拦住:“张士子!”
张仪又羞又急,看她一眼,悻悻地与苏秦走出草堂。
回到草舍,张仪抱头闷坐一时,缓缓起身,一声不响地收拾行李。苏秦看到,扭头也朝自己房间走去。张仪心头一怔,跟过去一看,见苏秦也在收拾行李。
张仪急道:“苏兄,你——你这是为何?”
苏秦吟道:“跟贤弟一道下山!”
张仪将他拦住:“先生只说让仪下山,没说让苏兄下山,苏兄自应留在谷中才是,收拾什么行李!”
苏秦退后一步,在榻沿上坐下,长叹一声:“唉,贤弟不留,在下如何能留?”
张仪见苏秦说得真切,心中感动,苦笑一声,朝嘴巴上猛掌几嘴,恨道:“都怪在下这张臭嘴,这——这——这真是活该呀我!”
苏秦沉思一时,缓缓吟道:“贤弟稍候一时,容在下再去求求先生。”
“只怕苏兄求也没用!”
苏秦吟道:“贤弟何说此话?”
张仪叹道:“唉,在下原以为先生是得道之人,或有雅量,谁想他竟如此小气!显而易见,先生必是记恨在下在洛阳犯下的狂妄旧事,不肯容我!”
苏秦也不回话,径自走出草舍,来到鬼谷草堂,见过玉蝉儿,说明来意。玉蝉儿走进洞中,不一会儿,出来对苏秦道:“苏士子,先生愿意见你,请进!”
鬼谷草堂顺山势而建,堂中有条甬道,直通一个山洞,草堂、山洞连成一块,浑然一体。苏秦跟在玉蝉儿后面,七拐八转,走至一处,上面挂着布帘。
玉蝉儿候立帘外,小声禀道:“先生,苏士子来了。”
“让他进来。”
玉蝉儿掀开布帘,对苏秦让道:“苏士子,请。”
苏秦进去,叩于地上,吟道:“晚辈叩见先生。”
鬼谷子开门见山:“你是来替张士子求情的吧!”
“正是。”
“说吧!”
“晚辈与张士子在洛阳义结金兰,情如手足,约定同来鬼谷,求拜先生为师。今先生不留张仪,唯留晚辈。晚辈若是独留鬼谷,有违结义盟誓。晚辈是以斗胆恳求先生,一并留下张士子,乞请先生恩准!”
“在此谷中,唯有天道,没有忠义。老朽留你,一是老朽与你有约在先,二是观你天性纯朴,颇有心力,若是苦修勤练,或可成为道器。如果你无法忘却世间忠义,就同张士子一道下山去吧!”
苏秦思忖有顷,叩首再吟:“恳请先生再容晚辈一言。晚辈先天不足,资质愚钝,才华学识远不及张士子。晚辈心虽有余,力却不足,若是留此修炼,恐怕有辱师门,是以愿代张士子下山,乞请先生容留张士子践约修学!”
鬼谷子摇摇头,轻叹一声:“唉,你好糊涂,这修身悟道,难道也是可以随便拿来转让的?”转对玉蝉儿,“蝉儿,这位客官说他先天不足,资质愚钝,已无信心在此修炼。他若愿走,就让他一并走吧!”
玉蝉儿走过来,朝苏秦揖道:“苏士子,请!”
苏秦耷拉了脑袋,没精打采地走回草舍。
天色昏黑,张仪看不清苏秦的表情,只见一个黑影远远走来,知是苏秦,赶忙迎上:“苏兄——”
苏秦走到近前,轻轻摇头。
张仪仰天爆出一声长笑。
苏秦大是惊异,吟道:“贤弟——”
张仪笑过一气,径回屋中,将早已打好的包袱斜挂在肩上,朝苏秦揖道:“在下早就料到是此结局!哼,张仪我一生历师无数,服谁来着?此番好歹寻到一个先生,我这里虔心敬意,拜他为师,他却支起琴弦,摆起谱儿来!苏兄,毋须待到明日,你我就此分手,张仪这就下山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