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第五章 死里逃生,庞涓孙宾云梦山拜师(第11/20页)
接着又干数日,二人依靠双手,在这个小山窝子里搭起两间简易草屋。到第十日黄昏,苏秦爬在房顶,开始铺缮最后一捆茅草。
张仪出身于富家公子,从未干过粗活。此番亲手搭出两间草屋,心中自是欣喜,像个孩子似的走出这个门,串入那个门,而后“噌噌”几步离开草舍,走到二十步开外处,站在那儿,眯缝两眼凝望自己的杰作,美得合不拢口。
苏秦环顾左右,见彻底完工了,这也爬下木梯,朝张仪扬了扬手。张仪飞跑过来,嘻嘻笑个不住,在苏秦肩头连拍数拍:“行啊苏兄,看不出来你有这个手段!哈哈哈,要是把在下一人搁在这儿,真得学那有巢氏哩!”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童子的叫声:“两位士子,蝉儿姐叫你们吃饭哩!”
听到玉蝉儿赏饭,两人皆是一怔。
张仪喜道:“苏兄,快,二公主必是瞧见我们这些日来辛苦,犒赏我们哩!”
苏秦搓搓两手,拍打几下身上,抖去衣服上的草屑子,腼腆地笑了。
草庐外的草地上,童子已在一条石几上放着一盆粟米粥和两只空碗,盆中放有一勺。
玉蝉儿盘腿坐在草地上,看二人一眼,笑道:“这些日里,你们一定累坏了,喝碗稀粥吧!”朝童子丢了个眼色。
童子拿起碗、勺,舀满两碗,一人面前各摆一碗。张仪端起来,见已不烫了,呼呼啦啦连扒几口,咂咂嘴道:“好香啊!”转向玉蝉儿,“是姑娘烧的?”
童子接道:“当然是蝉儿姐烧的!”
张仪有心巴结,脱口赞道:“啧啧啧,张仪从未喝过如此醇美的香粥!”
玉蝉儿扑哧一笑:“张士子此话,怕是饿出来的。”
张仪扭头朝向苏秦:“是不是饿出来的,苏兄你说!”
亦在喝粥的苏秦咽下一口,略想一下,放声唱道:“苏秦诚心褒奖,碗中粥美味香!”
张仪朝玉蝉儿笑道:“怎么样,非在下一人之见吧。”
玉蝉儿未及说话,童子转向苏秦:“蝉儿姐的粥煮得再好,也不及苏士子唱得好!”
玉蝉儿“噗”地又是一笑。童子却没有笑,好奇地盯着苏秦:“童子甚想知道,苏士子为何总要唱歌呢?”
童子显然是在明知故问。苏秦脸色涨红,窘有半晌,方才唱道:“苏秦生来舌根僵,不能说话只能唱!”
童子故作思考一下,点头道:“嗯,童子明白了。苏士子如果说话,就会结巴,而唱起歌来,就不会结巴了,是不?”
苏秦点头。
童子又想一会儿:“苏士子,唱歌虽好,总得先编词儿。唱上三日五日,词儿倒是好编。若是唱上一生一世,苏士子总不能一直编那许多词儿吧?”
此话点到了苏秦的死处,他长叹一声,垂下头去。
童子同情起来,看着苏秦,轻叹一声:“唉,说话结巴真不方便,苏士子,您想没想过治好它?”
苏秦将头垂得更低。
玉蝉儿笑了,转对童子:“你放心吧,此病先生能治。先生留与苏士子锦囊,约他来此谷中,不为别事,只为治疗他的口吃。只是士子来得不巧,刚巧遇到先生云游,这才误了。”
经玉蝉儿这一说,苏秦、张仪心头皆是一震。他们此来,治疗口吃倒在其次,拜师学艺才是真章。玉蝉儿此话,无异是断了他们的去路。然而,锦囊上写得明明白白,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互看一眼,埋头自去喝粥。
童子一拍脑门:“蝉儿姐,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事。先生临走出时,曾留给我一包药丸,说是可治舌病。先生别的没说什么,我这舌头又是好端端的,不需吃它,因而也就放在那儿,过这么些日子,竟是将它忘了。”
玉蝉儿沉思有顷,点头道:“嗯,若是此说,这包药丸,想必是先生留与苏士子的。你去拿来看看。”